冬凌草住回李涛家的革命事业尚未完成时,有另一只鬼捷足先登,抢先进了李家的大门。那得从一个月黑风不高的夜晚说起……
那是一个无风的月圆之夜,一切静谧安好。李涛的屋外仍是摆了一排大蒜波浪,整整齐齐,漂漂亮亮,每个波浪的大小都是相同的。冬凌草被大蒜拦在屋外,在路灯下研究飞虫的航行路线,这时原本静止的树叶突然抖动起来,沙沙作响。一阵阴风忽然而至,刺得冬凌草心都凉透了,等回过神来时,李家屋外已经站了一名红衣女子,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及至腰间,红裙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她红裙上的金色绣线在月亮下的反光。
冬凌草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繁复的做工布料,不免往前挪了挪,心想这是李涛的邻居还是朋友,难不成是女朋友?只见红衣女子向前走了两步,低头见到大蒜,停了下来,退了两步,撩起裙摆再次向前,简简单单地跨了过去。她身姿婀娜,一步一摇,颇有风情,在她放弃敲门直接从大门渗透进去的那一刻,冬凌草张大了嘴,这才意识到她脚上踩的是一双偏小的绣花鞋,而她身上穿的则是一套红得发艳的喜服!
这可不得了了,她才不是什么李涛的女朋友,而是一个鬼,一个红衣女鬼!
看着李家的大门恢复宁静,冬凌草惊讶极了,也兴奋极了,不知何为他已然死了,却仍是感到胸口砰砰直跳。他跟上前去,停在那排大蒜头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学着那女鬼的步法,抬起腿来跨了过去。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嗐!原来大蒜放了一层,只要跨过去就可以了。
冬凌草拍了拍脑袋,将耳朵贴在墙面上偷听,依稀从里面传出些人声来,有男人的,有女人的,看来他们是照上面了。好奇心暴涨,又有了成功跨大蒜的经验,他将整张脸探了进去,于是白墙上长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和一张嘴巴。而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后,这张嘴巴就没闭上过。
女鬼的声音娇滴滴的:“哎呦,你果然能看见我,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李涛穿着格纹睡衣,上面两个扣子没扣,下摆皱成一团胡乱地塞在睡裤里,怎么看怎么颓废,挠着脸问她:“三更半夜的擅闯民宅,你想做什么?”
她掩半张脸道:“人家来找你索赔来了!”
李涛眉毛一横:“索赔?赔什么?我可不记得认识你!”
“你毁了我的幸福,竟然说不认识我……”女鬼撩起袖子擦眼睛,却不见一滴眼泪:“你把我的宋官人弄跑了,该怎么赔我?”
“宋官人是谁?”
“你耍赖,怎么可能连宋官人都不记得,前段日子你不还到他家见他了么?”
“喔……是宋育奇吧。”
“官人确实名为育奇。”
“那你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