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一架罗汉床的上面,除了眼睛能动之外,全身都被黄金包裹着,袈裟之内空空荡荡,但凡应该露出肌肤的地方,全是金漆彩画,鎏金打磨,表现出光滑的肌肤该有的质地。
面前的大灯海灼热地燃烧着,蒸腾着稀薄的空气,透过那层雾气昭昭的灯海,隐约可以看见庙门外头,跪拜着无数的信徒。
那些人对着自己的身体顶礼膜拜,虔诚祷告,可是因为空气的蒸腾,男女老少的脸全都被扭曲了,他们虔诚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好像一群想要吞吃他的恶鬼。
“啊!”
张庶的身体一挣,失声叫了出来。
“陆寒!”
随着他的声音,佛前的整个儿灯海都熄灭了,还在燃烧着的火苗再也没有了灼热的气息,冷冰冰的,好像摇曳的鬼火,转瞬之间凝结成了一幅静态的画面。
山门以外的信众们抱头鼠窜,从地下伸出了无数的鬼爪,将那些带着伪善面具的众生牢牢地钉在地上。
山寺的钟声响了,随着那沉重辽远的回响,一个绯袍玉带的男子在无数鬼卒的堂威声中走了进来,他走得很急,朝靴沉重地践踏在金砖上面,象征着高官厚禄的绯色蟒袍的后襟在风中飞扬了起来,吴带当风。
他的手碰到了张庶的一刹那,他的金身禁制被解开了。
第39章 肉身佛
“陆寒!”
张庶整个儿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那架陪伴了他很多年,稍显老旧的实木双人床不堪折腾,不满地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陆寒就睡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听见了声音,立刻惊醒了过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依然英俊,可是苍白得很,看起来是累坏了的模样。
张庶紧紧地抱住他,一遍一遍摸着他的背部,他的肩膀和头颈,甚至捧住他的脸,仔细地审视着他。
他很害怕这又是梦,刚刚获得了一丝平静,转瞬之间就要被抽离到一个更加凶险的境地里去。
“我回来了,张庶。”
陆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他的眼眶深陷,身上带着可以感觉得到的风霜,就好像是一个不眠不休,奔波于紫陌红尘之间的旅人。
“别怕,你没事。”
陆寒伸手点在了张庶轻启的唇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
“蚕豆也没事,它睡了。”
陆寒往床下一偏头,张庶就注意到原来摆放着罗汉床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陆寒用愿力绘制的飞天画卷,只是画卷已经残破了不少,上面的天女散花都变得斑驳残缺,娇娆的红颜正在流失,显得淡薄而苍凉。
“如果不是这幅画,怨力可能会蔓延得更快。”
他这个时候才真正地放松下来,抱住了张庶的身体。
与以往的亲密完全不同,他几乎是强迫地把他推躺在床上,身体覆了上来,紧紧地箍住他经过了将近一周的折磨,已经羸弱纤细的身子。
他的一只手攥住了张庶的手腕按在枕边,使他的上半身几乎动弹不得,他一遍又一遍地深吻着他,丝毫不在意身下的爱人那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
陆寒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滚烫的唇舌无情地占有着他的口腔,空着的那只手甚至探入了他的衣裳,近乎轻薄地摩挲着,他把他弄得狼狈不堪,剧烈地喘息着,几乎有种被侮辱的错觉。
如果身上的男人不是陆寒,他会觉得恶心、愤怒,会动用自己的武功去伤害对方,用男人的方式回击他的玷污。
可是现在,张庶的感觉非常含混,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做出这种近乎粗暴的取悦,可是他又全身心地信任着他,甚至可以放松身体接纳他的欲火,他觉得现在的处境非常难堪,可是在这样凌乱的感受之下,肌肤深处却又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近似下流的快感。
“呵……”
难以压抑的上扬着的语调,向对方证明着自己的青涩和贞操。
张庶终于停止了抵抗,他的身体顺从了起来,在陆寒的强制之下变得生机勃勃,他的脸颊泛红,眼睛湿润,显然做好了某种准备,可是陆寒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他。
他不再按住他的手,跟刚才的强迫不同的,很温柔地搂着他的肩膀,覆在他身上,他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好像是在哭泣一样。
张庶怔在那里,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过了一会儿,终于紧紧地抱住了他,他大抵理解了他的行为。
他一直都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子,在精神紧绷到达一定极限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那些带有强制感的亲吻和抚摸,让张庶的身体变得鲜活,是他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确认着他的生命,他要知道身下这具反应强烈的身体是活生生的。
张庶摸到了陆寒的手,他的左手上面缠着绷带,金身好像是断裂了的样子,需要重新固定住,刚才自己用欢喜佛的佛头砸中的,应该就是陆寒的手,自己那种过激的行为吓坏了他,他在害怕自己放弃生命吗?
他摩挲着身上还在颤栗的男子,他说过他是没有眼泪的,欲哭无泪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得不到宣泄的痛苦,只有他才可以纾解。
“嘘……”
张庶亲了亲他的耳朵,好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在这儿,陆寒,陆寒。”
……
他们在床上厮磨了一整个下午。
陆寒的情绪得到了安抚之后,又变得害羞规矩起来,他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