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宫沐颜第一次见到天目老头，他头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就让南宫沐颜十分好奇。

而现在当她听了天目老头的这番话之后，心中已经暗暗有了自己的推测。

“看来，羽族人并没有欢迎你。”

天目老头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我将汐云送到羽族时，她的伤势还未痊愈。当时的羽族之王十分敌视碧月国的修士，这次见自己的族人被碧月国修士所伤，更是勃然大怒！我百般辩解他就是不听，我的火气也上来了，使出蜀山剑决与他打了起来！”

“你对羽族之王动手了？”

南宫沐颜有些讶异，敢在羽族的地盘上和羽族的王开战，天目老头年轻时候竟然这么血气方刚么？

“我那时年轻气盛，这种事如何能忍？但我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虽然我在蜀山深受众多长老器重，但毕竟只是个未出师的弟子，当然不是羽族之王的对手。他只出了一剑，就在我额头上留下了这道剑痕，一直留到现在！而这一剑也彻底封住了我的经脉，此生之中都不能再耗费太多灵力施展任何武技，否则体内灵力将会逆流，最终自爆身亡！”

“后来我忍着剧痛逃离羽族驻地，汐云也追上来陪在我身边，为我在附近州府租住了一间房屋，直到这道剑伤痊愈之后我才离开。这件事之后，我和她的感情不减反增，汐云铁了心要跟我在一起，哪怕受尽折磨也在所不惜！”

“我带她回到蜀山，师父刚见到我就是一巴掌，他是真的动了怒！后来我从师兄那里得知，自从我从天阙宫长老的手中将汐云救走，天阙宫就始终对蜀山施压，威胁说若是不把我交出去就要拿蜀山开刀！师父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将此事一力抗下，但为了避免天阙宫的人翻旧账，从那之后我必须隐姓埋名，来到这片无人问津的灵药园里度过余生……”

听到这里，皇甫轩和南宫沐颜不禁有些唏嘘。

“那汐云婆婆呢？她不是随你一起回蜀山了么？”

天目老头苦笑一声，缓缓说道：“是我那时太天真，汐云是羽族人，蜀山怎么可能允许门下弟子迎娶一个羽族姑娘？汐云刚来蜀山，师父就用飞剑传书告诉了羽族她的行踪，没过多久羽族就派人将汐云带了回去，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讯！”

南宫沐颜刚要继续问下去，却忽然间明白了天目老头的苦衷。

身为蜀山门下弟子中的佼佼者，天目老头当时一定被寄予厚望，但这样一个前途无限光明的少年竟然因为一个羽族人而触怒了名震天下的天阙宫，蜀山的众多长老还不得气疯？何况羽族之王的那一剑已经封死了他的经脉，不能大量耗费灵力意味着他余生之中再也无法修习武技，连修炼都再无可能。这种情况下，严禁他离开蜀山是必然的事。

再加上他已经惹得羽族之王震怒不已，如果再去羽族找汐云婆婆，只会带给她更为严重的伤害，说不定还会让她在羽族之中再难立足！

权衡利弊之后，天目师叔只能强忍心中的爱慕和冲动，来到了这片漫无边际的灵药园，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直苦熬成现在这个臭脾气的佝偻老头。

有情之人却不能以情相守，世间断肠之事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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