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师傅...你怎麽来了?”陈九一愣,呆立不前,今天的意外还真是不少。
“哟,还记得我呀~也没让花师傅白教你一场。除了我,还有个人呢~”倒是花想容上前拉住他的手往柴房走去,还没进门就看见地上斑斑驳驳的血迹。“蔡哥!”陈九下意识地就想挣开花想容的手逃开,却被她紧紧抓住,当著他的面“扑通”一声跪下,道:“小九子,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师傅,就买我一个面子,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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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伸手去扶花想容,却不料她就像钉在了地板上一样,於是便松开了手直直站著,用眼角偷偷打量蔡恒。他躺在草堆上紧闭著双眼、面无血色,脸上的刀疤此时更觉得!人的慌,右手捂住腹部的某处还在不断地流血。
陈九不忍再看撇过了头去,脑中却想起了今日酒肆来客所说的话、范望的死、还有自己受到的田帮的欺侮,终究软不下心来,呆立著不去看花想容,不赶他们走也并不答应救人。花想容久等没有回音,抬头却瞧见他紧咬著嘴唇一副倔强的表情,知他心里是不愿意了,当下就跳了起来眯起双眼、咬牙切齿地指著他的脸骂道:
“好啊好啊!~陈九,你到底是不识好歹呢,还是狼心狗肺、过河拆桥?你以为没有他,你能呆在北苑?你以为没有他,你能有那麽多达官贵人来找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恶搞一下毛老爷...奸笑ing)你以为没有他,你能那麽快还清二百两银子?你委屈了,你委屈了怎麽不去问问你那个什麽土根哥?!是谁说家里有个模样还不错的小兄弟...”
“想容!别说了~”蔡恒挣扎在坐起身来,咳了两声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懂...”花想容惊呼了一声,急忙冲上前去扶住他说:“小蔡,你现在不能动,你给我老实躺著,不要命啦?!他不懂,他不懂他就有理了?!不懂就要让他懂,不识好歹的东西!唉,你跑什麽...”
陈九不顾身後两人飞奔出柴房,沿著田埂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田野尽头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剧烈地喘著气。头顶上的月亮是夜出奇的亮,向地上万物洒下苍白的光芒,远处传来几声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嚎叫声。他背靠著树根慢慢坐到地上,脸色自是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泪珠闪耀著银光,在他脸上滑出两道星河,起初只是静静地流淌,可没过多久,他便抱住自己的双膝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其实,花想容所说的,他怎麽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可是,真相太过沈重他背负不起、也不想去背负。
只要能和土根哥在一起,他并不想去追究事情的原委,就算是自欺欺人那又如何?可花想容今日,却生生地将这块遮羞的面纱撤去了,露出了背後无法忍受的丑陋。蔡恒是一直瞒著他的,无论是出於什麽理由,他都应该感谢他。尽管范望的死和蔡恒有著脱不开的干系,可就像花想容所说的,蔡恒可真没有什麽对不起他陈九的!
陈九哭到最後,泪也干了、心也麻了。他问自己,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还会选择去田帮吗?思量了半刻,他知道,自己还是会去的,只是出来後,再也不敢去见土根哥了...可那样的话,和现在的结果又有什麽区别呢?!不,还是现在这样好,一阵痛哭之後,顿感轻松不少。土根要走便走好了,他不欠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自己傻罢了。
陈九站起身叹了口气,大步赶回家去,帮花想容把蔡恒的伤口料理妥当後,另煮了些稀饭给两人吃。蔡恒累了先睡下了,花想容到灶间帮陈九洗碗刷盆,也不对他说一声谢,只是最後抱住了他,良久才轻声呜咽道:“小九子,你是个好孩子...我不该那样对你...”陈九闻言一阵心慌,挣开她的怀抱溜回主屋去了。
翌日清晨,花想容塞给了陈九一些钱银,陈九起初甚是推拒,她板起脸说是要他去买些伤药和好些的吃食,对陈义武也有个交待,他才收下了。朝廷的官差像是把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忘了似的都没有来搜查过,两人在此处住了月余,蔡恒的伤才好了七七八八,就收拾行装准备离去了。
这些日子的家务事,都是花想容帮忙做著,陈九最後一日得了闲,便去找蔡恒聊上几句,倒不似最初那般敌视了。“蔡哥,你今後什麽打算?”
“呵呵,我还能有什麽打算?别被姓萧的抓到,带著想容浪迹天涯,就这样过吧~”(小蔡哥真的是直的!~~ 泪...别说我的文里都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