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继续劝解,“吃多了还伤胃。”
梁宣大手一挥,“那更不碍事,我的胃都还没吃饱呢!”
乐清不由撑大眼眶,难以置信地凑过去,摸了摸梁宣的肚皮,还真不像他这样圆嘟嘟的,当即纳闷道,“你把面都吃哪儿去了?”
梁宣揉着脑袋,娇羞一笑,“讨厌~人家胃比较大嘛~~”
乐清脸色骤变,连忙撤离退居门前,呼吸了一番夜晚的清新空气。
焦灼地等待着第七碗面条,梁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敲着桌面,时不时发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怪叫,不想未能将面条召唤出来,却是引来了面色不善的薛凝紫。
薛凝紫一进屋瞅见桌上高架的空碗,脸色登时一放,拽住梁宣的手拖着就跑。
梁宣一只手死死抓着门框,喊道,“强抢民男?!我警告你,我卖艺不卖身的啊!放手!放开我!我还没吃饱呢!!”
乐清一头黑线地捕捉到了梁宣焦躁的重点,不禁想起先前他在长春院为了吃当真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虽觉诡异,可仍旧上前想要劝服鬼医,还是让他先吃饱吧。
然而话未出口,薛凝紫朝着梁宣的脑袋就是一刮子,怒道,“一不留神你竟然吃了这么多?!你吃这样多,血还有甚用处!”
梁宣尖叫道,“你是恶鬼!不让我吃饱竟然还想吸我的血!放手!再不放我要叫了!”
薛凝紫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已经在叫了么?你自己看看,在这青城,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梁宣瘪着嘴,悲愤地瞪着一脸恶霸状的薛凝紫,突然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叫道,“啊——!!救命——!!爹——!!婉儿——!!卿卿——!阿飞阿翔——!!救命!!”
薛凝紫首当其冲,被音波震得脑仁疼,闭眼皱眉堪堪忍过去,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再这样拖沓,仔细你朋友的小命!”
梁宣立马收住委屈的眼泪,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为何你不早说!快走啊!慢吞吞的我朋友的命不值钱啊!”
看着眼前厚颜无耻的背影,薛凝紫一手抓上门框,就着梁宣适才抵命不放手的地方,生生掰下了一大块木头。
乐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远的梁宣,躬身对薛凝紫说道,“愚弟顽陋,鬼医海涵。”
薛凝紫好半天才抑制住那股杀人的冲动,冷冷地看了眼乐清,说道,“若不是因为此毒多少是因我之故才会危害江湖,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乐清面色微整,薛凝紫一走,他便坐在桌前陷入沉思,刚及小弟子送面条过来,他随口便问道,“杨掌门的毒得了鬼医救治,应当无须担忧了吧?”
小弟子闻言,笑得欣喜,“可不是?掌门毒发的时候大家伙都吓坏了,寻了多少大夫都不顶用,却是命里积善行德,赶巧了鬼医来了青城山,这才转危为安,不然,这青城……哎,你瞧,我这一开口话就多了,这面?”
乐清笑了笑,“劳烦小师父了,面条且摆这里吧。”
看来,杨不争中的毒跟那位公子应当是同一种,而这种来历不明的尸毒十有八|九出自巫医谷,而薛凝紫更是要为此事负全责,所以如她那般讨厌与世接触的人,才会这样反常地出谷,甚至是如此好心地二话不提便接手了那位公子的治疗。
乐清瞬间想通了所有的关节,那剩下的谜团便只有毒僵究竟从何而来?并且那些毒僵究竟是用来对付谁的?那位公子?抑或是……梁宣……
薛凝紫回到慕容泽房间之时,梁宣拖了张凳子正坐在床边,听到开门声茫然地回过头,轻声问道,“脸白成这样还有救么?你究竟行不行啊,鬼医姐姐?”
薛凝紫默默捏紧拳头,忍了片刻仍旧给了梁宣一拳,不作解释直接跳上床,扯过他的手,毫不犹疑地划开了他手腕处的血管,任由猩红的血流入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琉璃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