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接受子澈之前,或许应该先考虑一下怎么说服子安才行。
毕竟子澈一直以来都称他为哥哥,换种说法,这其实就是公然抢了子安的特权,子安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即便他真的可以不再可以对子澈黑脸,但也绝不能接受子澈的一声“哥哥”,至少在别人面前,尤其在子安面前必须是这样。
叹了一口气,子渊转身欲离去。
子澈看着子渊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哥哥,谢谢你。”
子渊是习武之人,听力甚佳,即便子澈说得很轻,但还是把这几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脚步微顿,嘴角微微上扬,而后才离去。
大夫叹了一口气,动作极缓地把子澈扶上了床,尽可能地不触碰到他的伤口,不让他的伤口再多流出血来。
“他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谢他?这一点叫我实在想不明白。”大夫不解地说道。“若是换做别人,心里有的定然只是恨意,可是你竟然……莫非你的脑子因为缺血,所以糊涂了?”
子澈的嘴角虚弱地扬起:“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您也看到了,方才在子安想要伤我的时候,是他拦住了子安。他其实大可不必管这闲事,而且以他对我的偏见,他应该也来同子安一起伤我才对。可是他没有。或许,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不堪了吧。只是不知道,我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
“唉,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老朽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能像你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当真是寥寥无几,而你就是其中一个。认识你,也算是老夫的荣幸啊。”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帮子澈的伤口止血,“只是若是你当真善良至此,也希望你能替老朽想想。老朽一个月几乎要有半个月的时间都要来帮你治疗各种伤病,这一身老骨头都快被你折腾散了。如果你有点尊老的良心,那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别隔三差五地就弄一身伤回来,老朽可是很头疼的。”
“麻烦大夫了,对不起。”子澈一愣,看着那大夫的脸,想了想道:“大夫,我以前是不是见过您?”
大夫眉毛微挑:“这还需要问吗?从你小的时候,你的大小病痛还不都是老朽为你诊治的。”
“不,我指的是……更早。”
大夫富有深意地笑了笑:“是吗?或许吧。”
子澈一直觉得这大夫好像小时候就和他有些渊源了,他指的小时候,是还没有来到莫府的那段时间。
似乎,他很像是小时候那个收留他,而后告诉他自己到底是谁,还带他回家的人。
但是他们长得并不像,即便过了十几年,相貌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改变,所以应该不是吧。
看着子澈纠结的表情,老大夫扬起笑容,慈祥地摸了摸子澈的头,道:“你现在身体虚弱,精力很差,还是不要去费心思想一些没意义的事情。替你医了十几年的伤痛,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孙儿了。听爷爷的话,快些休息,这样才能恢复得快一些。”
许是子澈真的累了,也许是那大夫使了什么催眠术。总之,子澈真的就随着这一番话静静地睡着了。
看着子澈的睡颜,老大夫叹了一口气,随后收起了自己的医药箱。
他背起药箱,手在脸上摸索了一圈,竟活生生地撕下了一张面皮来。
那一张面皮下面,藏着的是一张虽然年纪颇大,但却和子澈、子渊甚至是莫老爷相似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06° 真实目的
虽然大夫几次三番地提醒子澈,一定要好好休养。但事实上,他也只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躺了一天而已。转天见大夫不在,他就强撑着自己残破的身体爬了起来。
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只是不想做一个闲人,更不想被赶出去。
仅此而已。
“子安少爷,您的茶。”
不知道子安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竟知道子澈已经爬起来干活了。才一大早,子安就吩咐人去沏茶,而且还点名要子澈送去。
子澈和子安的关系很尴尬,子安指定要子澈前去,那不就是为了找麻烦的么?
“你还真是蠢啊。”子安接过茶,浅浅地抿了一口。
子澈低着头,没说话,他很清楚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的这个道理。
“你不觉得你蠢得可怜吗?”子安并不介意子澈对他的话毫无回应,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你想方设法地讨好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做盾牌,在暗中替哥哥挡去一切危险。可是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什么都得不到尚且不说,连小命都险些不保。你说你是不是很蠢,又很可怜?”
“这是我心甘情愿,谈不上可怜。我想,即便我当真可怜至此,子安少爷也不会同情我半分,不是么?”子澈自嘲地说道。“在子安少爷的眼里,我就是一根毒刺,让你不拔不快。”
子安眉毛微挑:“呵。怎么,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你倒是练就了这牙尖嘴利的本领。”
“没有,我只是说出子安少爷的心里话而已。”子澈不受控制地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抢我的身份?我什么都没有,难道就连我仅有的家人你也要抢吗?”
“抢?”子安满脸无辜,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问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抢?这原本就是我的身份,那也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