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巽一明白了这人深藏不露的厉害,见他出言不逊,一时摸不清底细,忍气吞声抱拳请教。小卒也不多说,拍拍手,自怀里掏出一方玉印。玉印上头,盘着好斗的龙子睚眦。翻过来将底面朝上,则是叠篆阳刻的“钦差游骥”四字。
“……不知是二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杜巽一脸都白了,他只想到泉城会来个皇子钦差,万没料到皇上还会派个皇子来监军。
穿着小卒甲胄的游骥收好玉印,道了声:“起来吧。这兵不是我带的,整好路上遇见了,恰好…统军的明威将军秦子骜,和我有点亲戚,他久在塞外难得还京和我一叙,我就跟过来瞧瞧。听说,这泉城的贼寇目无王法,很是猖獗。你要和秦将军好好相处,平了此乱,也让本皇子长长见识。”
杜巽一诺诺点头,心里哪肯相信游骥的鬼话。
“对了,”游骥话锋一转,向旁边的帐篷一指,“此行,我还捎了个人来。他呢,是我的胞弟,也是此行负责泉城的钦差,因勘察泉城境内的灾情,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你们应当见见。”说罢,直径掀起帐帘。
杜巽一已满头是汗,硬着头皮抬眼一瞧。负手立在帘内的,赫然就是在知府衙门里见过的五皇子游恒。游恒冷着脸,道了声:“杜副都统,别来无恙?”
游恒右边立着诞膺,左边立着位老将军。不待身形略晃的杜巽一作答,游恒便向老将军道:“外公,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山东驻防副都统。”
老将军颔首,一双眯起的锐眼微睁,在杜巽一脸上略一徘徊,自是不怒自威,吓得杜巽一倒退三步。游骥适时走到几人面前,挥手让近侍端来酒杯,斟酒道:“杜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斯大人的亲信,斯大人一向与七弟交好,我和游恒呢,也一向与七弟手足情深。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都是为朝廷办事,为我父皇分忧。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眼下,把我父皇交代的文章做好了,做得一丝不漏,才是当务之急。来,共饮杯中物,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