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多谢四弟关心。”景明晄作势咳嗽了几声。他其实并没有病,他从皇帝的近卫口中探听到景烮要立太子的消息,故意提前称病,不想在景明叡面前落了下风。如今皇帝陛下的心虽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但是也不是毫无翻盘的可能。
“母妃,为今之计只有得到大多数朝臣的支持,让父皇迫于压力收回成命。很多大臣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惜权位最高的小路丞相却一直不曾表态,始终保持中立。儿臣会再派人试探,或是亲自前去劝说,也请母妃到莲妃那里多走动走动。” 景明晄向母亲道出自己的计划。
莲妃是小路丞相的姑母,应该可以影响他的决定。一旦丞相一派也倒向自己,那朝堂上几乎就是一边倒了,就连皇帝也不得不顾虑众臣的意见,重新考虑立太子的事。
如果这样也不能动摇陛下的决心的话,那只好用那最后一招了!
暄贵妃撇撇嘴:“知道了,我会去的。不过照我说,这些墙头草都是靠不住的,陛下又是主意大的人,要让他改变心意……难啊。还是应该多依靠你表哥的帮助,才是正途。”
景明晄摆了摆手道:“先试一下,如果不成……再说吧。”母妃真是糊涂了,荆帝季曦的力量是那么好用的吗?弄得不好,即使得到了皇位,也要把整个楚国给赔进去。景明晄对自己这个表哥相当的忌惮。
丹阳城,二皇子府邸——
丞相路子怀心事重重地走进水榭。
“子怀哥哥!”景明雅见到他眼睛一亮,“我想到一……一句新诗,你要……要不要听?就是昨天那……那首初……初雪的最后一句。”
……
路子怀压下心头的烦闷,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景明雅的新诗听完整了。
“子怀哥哥今天不……不给我写……写下来吗?”景明雅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表哥。他往常听完自己的诗不是都要帮自己誊抄一份的吗?路子怀字迹端方有力,景明雅非常喜欢,把他每次写下的诗句都藏在床头的匣子里,常常拿出来观看。
路子怀叹了口气道:“五皇子被封为太子,你昨天去迎接他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景明雅想了一会儿道:“五皇弟昨……昨天好威风。后来我走……走不动了,他还……还让我坐了他……他的马车。他的马车好……好舒服啊。”
路子怀看着眼前人天真的笑脸,暗自摇了摇头。自己真是糊涂了,这孩子能有什么想法呢?不过这个没什么交情的五皇子为人还算正直,心地也还不错。他成为太子总要好过心思深沉的三皇子吧。无论如何,自己只要守护住眼前之人就可以了。
路子怀微笑着对景明雅道:“你把刚才的诗再念给我听一遍吧,我来把它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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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赵边界,遂城——
“启禀羽王爷,丹阳来的急报!”传令的小兵飞奔着跑进院子。
虽然已经入冬,但位于楚国南方边陲的遂城由于地处盆地,却是一番落英缤纷的绚烂景色。
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酒。他两眼迷离,头上还沾了几片落叶,一手抓着酒壶,却怎么也对不准自己的嘴,壶里的酒被他晃动着泼洒得到处都是。
“吵,吵什么吵?今天逢五,说好可以喝个痛快的。咦,怎么没了?”他终于把壶嘴对准的时候,酒早就被晃没了。他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你去给我取酒来。”说完就趴倒在了桌上。
“羽王爷,羽王爷,有丹阳来的急报。”传令兵试图推醒对方。
隔了半响,醉酒的男子抬头一看,疑惑道:“你是谁啊?刚才给我去拿酒的小兵怎么还没回来啊?”
传令兵无奈,只能高喊一声:“军师来啦——!”
“!”酒醉的人顿时坐直身体,他愣了一愣,突然想通了,“不对啊,今天逢五,军师也管不着我。”
他嗜酒如命,为了怕他喝酒误事,军师只许他一个月逢五的三天才可以喝。他虽然被戒酒令弄得痛苦不堪,但是碍于军师的身份,只得遵守。
“放屁!”只见一个黄衫女子大步走了进来。她一把拧起对方腰上的软肉,骂道:“老娘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如有紧急事务,逢五也不许喝!要不要我把你丢到池子里去清醒清醒?”
“夫人怎么来了?快快请坐,我们一起研究一下丹阳来的消息吧。”被痛醒的这位一下站得笔直,一拍桌子,向传令兵吼道:“有什么消息还不快报来!”
大皇子景明羽作为景烮唯一一个封了王的皇子,负责镇守楚国的南疆。景烮了解他的性子憨直,特别帮他找了个精明强干的名将之女作王妃。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一个恨不得有人能帮自己动脑子,一个苦于身为女子无法一展平生所学,于是王妃就又顺理成章地兼上了军师之职。
“陛下封五皇子为太子,有密诏一份送呈羽王爷。”
景明羽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怎么吃惊,哦了一声,随手接过密诏来看。
景明羽看完之后把诏书递给一旁的王妃,王妃扫了一眼,心头一惊。
刹那间两人对视无言,目光中充满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