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问容箜仙子:“火德星君为何让仙子给我捎一盒糖?”
容箜掩嘴笑道:“前些日子天医星君赠了正神大人满满一箱这种糖果,这些可不是普通蔗糖,乃是加了多味灵药的糖浆凝结成糖霜后以仙气打磨而成,可护养仙魂,以修仙泽。正神大人不喜甜,便让我给真君送些来。”
天医星君那的东西,个个都是宝,但据木府说这位仙友小气得很,先前我用来给方晨他娘亲续命的丹药还是木府从天医星君那抢来我再从木府那抢来的。此番对火德星君这般大方,看来正神们的面子果然不是我们这种小仙比得上的。
容箜又将锦盒向前推了一推,示意我尝尝,我便拾起一颗含在嘴里。
甘饴的味道瞬间浸漫脾肺。
我朝容箜眨巴眨巴眼,表明味道特别好,她又呵呵笑起来:“不过真君可不能贪嘴多吃,这糖啊,其实就是披了糖衣的药,一日吃上一粒便可,物极必反。”
她跟我又闲聊起来,说还想磨蹭磨蹭时间,整日在昆仑仙境上待着,好不容易下回界,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厅堂的大门是敞开的,我余光瞥见朱厌的身影,侧过脑袋看了去,朱厌抱着一大落木材神情是一贯的高慢。他感觉到我的目光,也朝这边看来,对我翻了个大白目,目光转到容箜仙子身上,整个人忽地像被雷击中陡然定住,一手木材稀里哗啦掉了遍地。
容箜仙子听到声音,也好奇地望过去,朱厌不管地上落的那一摊木料,红着脸急吼吼地冲到我身旁,开了开口想对容箜仙子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最后只是轻轻地对着我喊了一声:“静北真君。”
头一次被他唤尊号,不由得抖了一下。
我看了看他羞赧的模样,又看了看容箜,不禁想引项长啸一声。我在昆仑仙境只识得容箜这么一位仙子,还偏偏就是他朱厌的心上人,这就叫造化弄人。
容箜笑盈盈地盯着朱厌瞧,令朱厌的脸更加红透,我生怕他头顶爆血而亡。容箜两眼弯成弧月,很是好看,转而对我道:“十数年不见,真君也有了养妖兽的兴趣啊。”
又娓娓继续道:“昆仑仙境上也有许多仙君圈养妖兽图个乐子,不过养朱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朱厌这种妖兽性子太烈,不容易驯服呢,真君真是厉害。”
我偷偷瞟了一眼朱厌,他脸还是红腾腾,嘴倒是委屈地抿成一条线,我感觉他现在如果当场哭出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免得他真的哭出来,我笑笑对着容箜解释道:“这不是我养的妖兽,朱厌是近来刚到小明山这修行。”
容箜微有尴尬,立刻对着朱厌道歉:“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朱厌反而更加委屈,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容箜,嗫嚅道:“仙子......仙子是不记得我了么?”
我不得不感慨情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朱厌这般倨傲不羁的妖兽,在心上人面前连“爷”都不自称了。
容箜反倒一脸茫然,蹙眉想了许久,才恍悟:“噢,你难道是那时的......”
朱厌连连点头。
容箜开心地笑了:“不想原是如此有缘,”她又转向我解释道:“前段时日正神大人派我去了趟长白山那,回程时我贪玩,特特绕了远路,途中遇见一只猿猴受了伤了,顺手就给他医治了,我知那猿猴成了精,只是不知原来是只朱厌妖兽,也没曾想这妖兽竟然来了真君的地界修炼。”
我也笑起来:“甚是有缘,甚是有缘。”
容箜又问起朱厌:“你那时的伤可好了?”
朱厌还是一个劲地点头。
容箜朝我眨了眨眼:“真君可莫告诉正神大人,要是他知道我下界后贪玩,又该训斥我了。”
我也朝她眨眼:“放心,本仙君没别的优点,嘴巴倒是不长。”
容箜看了看天色,起身便要告辞,走时还不忘叮嘱我那糖果每日不可多食。
“但是每日一定得吃。”她又添了一句。我不解,她便笑道:“好歹也是正神大人的一番心意。”
我托她替我谢过火德星君,说改日上昆仑仙境拜访他。容箜笑着与我告别,临走前看向朱厌,给了他一个恬美的笑容。
朱厌就差没捂住心口倒地不起了。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对着容箜离开的方向傻傻发呆,忽然他一转身猛地双手握住我的右手。
“怎么?”我怔住。
“仙君,爷果然是没有选错地方!”他满面红光。我挑了挑眉,将手抽出来。
自那之后,朱厌每日都要缠着我问这问那,容箜仙子喜欢吃什么,容箜仙子喜欢什么颜色,容箜仙子怎么怎么。我烦不胜烦,挥手赶他,“再不好好干活,我就上容箜那告你一状!”
他就又乐颠颠地去干活。
零零散散过了数月,我这小府院终于是给修整成原先的模样,只是池塘中空有水没有鱼,难免寂寞,又让朱厌给我弄了几尾大红锦鲤来。
许久没见到我的宁逸小院,想念非凡,拉来躺椅,半躺在上面抽着烟杆,冷不丁地消失了好久的木府星君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扫之前被计都星君追着跑的愁容,笑面春风,一看到朱厌,第一反应竟和容箜仙子如出一辙:“唷,许久不见,静北你也开始养妖兽以取乐了?”
容箜这样说,朱厌尚且能忍,木府星君他可不会去忍,上前就要揍他。照理说木府的修为是远远在他之上,但是他此刻太悠哉,捱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