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一颤，清墨唔了一声，闻着那粥香，手有些无措的不知该作何动作。

“至于我和巡爹不像父子嘛！那当然不像喽，我是他收养的儿子。巡爹他也不是剑仙，是个寂寞的神罢了。”慕云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飘渺，这几百的岁月顿觉弹指一瞬。

“那你也是仙？”

“嗯……算的上个闲散的仙吧。”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慕云大哥口中的巡爹……”

“自然也是巡爹啊。”

“咦？!”

“放心，别看巡爹那副臭模样，其实他最疼你的。”

“这倒是看不出来……最疼我？为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不记得也好。”

“好在哪里了？！”

“你觉得好便好，不好便是不好。”

“噗，好深奥，那我宁愿觉得好好了。”

“你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唔，有吗？！”

日光渐淡，夕阳就要隐于晚霞身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从床头爬起来时还觉得有点恍如隔世之感。活动了下筋骨，叹着果然还是活蹦乱跳的好。清墨推开门，看到了水崖峰顶上过于迷人的景色。

山花烂漫，山石青竹，大树高耸，隐约仙雾萦绕。

慕云之前说去采草药，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吧。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

坐在崖上石峰上，眼底下就是看不到低的万丈深渊。那日的情形再次掠过脑海，却有些记不得。

只听得到自己在温柔的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季悠？

四季无常，悠悠彼间。笑看清风过，碧水无痕，水清点墨。

“我是季悠，你便是清墨。我若不是季悠，清墨还是清墨，季悠的清墨。”

头有些疼，想不起来。宣告失败，清墨垂头丧气的用一小石子戳着石峰上的青苔。

什么季悠嘛！忽悠人才对！

“清墨你——可好？”

背后响起的声音令清墨一僵，哎呀喂！巡爹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啊！那有点别扭又僵硬的语气是在问他可好？心头莫名一热，一种微妙的感觉袭来。

一缕淡香拂过鼻翼，暗叫一声不好，神智突然变得恍恍惚惚。

“爹你真笨，这叫做撒娇懂不？是儿女的专利！所以儿子要趁着没长大之前多撒娇！爹那副画就给清墨啦！好嘛！”

“嘻嘻，爹我怎么没娘亲？那个季悠哥哥是画里的人吗？长得好漂亮！清墨长大了以后娶他好不好！”

“爹我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成仙？清墨不想成仙，清墨要陪着爹。”

“爹二哥整日里对着那桃花发呆是为了什么？情吗？什么是情？”

“没心没肺的无心哥变得有心了是因为情吗？这就是情吗？”

“清墨也想知道情是怎么样子的，爹你能告诉我吗？爹原来也不懂情吗？”

“清墨宁愿舍弃仙身，也要去轮回里寻他！”

“爹……巡爹……你不懂……你或许懂得这人间的亲情，却不会懂爱情。爹还是不要懂好了，清墨也不想懂——可是，清墨喜欢他。那个人啊，清墨即使粉身碎骨也想去爱的人。”

“季悠，季悠！你在哪！”

二

“巡爹这样真的好么……”慕云蹙起眉头，“等他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与不好，也不是爹能说了算，他命中应有此劫。这天地万物皆有因果轮回，不论妖魔即便是仙也不例外。”

“巡爹……”

“现今六界风起云涌，妖魔间仙神间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动。我虽为上古神君，有着无边的法力，却终究有限。与你们结下尘缘也是意料不到之事。在你们四人中就你命格是最为怪异，劫数迟迟不见，我最为放心不下。篱儿无心皆都应劫而去，而清墨这次的劫变数极大，就交给你去照顾他了。”

“那巡爹呢？难得巡爹会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呢。”

“……我？你无须担心。”

“巡爹还是不愿意告诉慕儿上次受伤之事？”

“……你无须担心，爹到时自会寻你们。”

“嗯。那慕儿想巡爹的时候就回没时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