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到时直接前往东海便是。”

“好。那东雅？”

“也留下来保护你们。”

“啊？！巡爹这绝对不可以！东雅也绝对舍不得离开你！”

“……无妨，我只是去答应帮苍冥一个忙。”

“……巡爹！”

好像听到争吵的声音？唔……好吵，清墨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觉得声音小了下去，便又陷入无穷无尽的梦境里。

有流水声？咦？晃来晃去的感觉很好玩！

蓦然睁开眼睛，定了好一会神，才发觉自己是在船上。

“慕云哥，这里是哪里？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揉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丹凤眼顿时眯成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碧波淼淼，江水一线，柳垂堤岸，夏风清凉。

还有人在唱着歌。

歌声飘渺而过，听不着也捉不住，恍似曾做过的黄粱一梦虚无。

眼前的地方真的好熟悉。

“这里晋国的江城。”慕云一袭青袍白衫，迎风立在船头。在清墨看来他的这个哥哥真的恍似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江城啊？！咦！我想起来了！两年前我在这里遇到过一个叫单因的漂亮女子，似乎还和爹结成兄妹了……爹？”有一股捉不住的幻影在脑海里翻腾，清墨突然缄口不语。

“单因无因而单……传说三没国有一棵叫做梦因果的神树，那树的守护神就叫单因。”慕云喃喃而语，三百年花开三百年结果的梦因果……距离他们上一次的见面不正是恰好三百年的时间？

“慕云哥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清墨伸手在慕云眼前晃了晃，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树什么果说清楚点嘛。

“没什么，兰小镇就在前面了，我们就在那个码头下船。”

“兰小镇，兰小镇，怎么来这里？”

“因为我们的家在这。”

“哦……原来我是有家的？！”

挂着“巡俯”二字的牌匾落在门上方，金色的点漆，看一眼似乎能感觉到笔走龙蛇的气势。清墨惊叹了一声然后啧啧称奇，没等慕云踏进来，就一遛烟的跑了进去。

房子很大，院庭交错，呈田字结构。一院连着一院，回廊上是缠绕着那些紧紧盘在柱子上的紫藤。内里假山亭台楼阁又一阁连着一阁。

几个院楼，清墨足足花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走完。

东瞧瞧西看看的总觉得看不够似的。

摸着那些大理纹石摸着那些镂刻的雕花，都熟悉万分，这里果然是家。

那么大的院落没有人。

可依旧很干净。

只有在阳光下的亭子柱里才会摸到灰尘。

怎么会没有人？明明以前很多人的。

整个巡俯上下都不会冷清，永远都是很热闹的样子。他常常手拿着冰糖葫芦穿梭在府里，还被管家追着打。

还有还有季悠就在前方看着他笑。

嗯，对的，没错。就是这样的。可是，如今到底哪里出了错？

清墨不明白，也弄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谁让他的记忆是残缺的记忆。

残缺？！

“清墨别跑远了！你瞧瞧你弄得满身汗，衣衫都湿了，快去换一件。”慕云哥在敲他脑袋，他昏呼呼的想要去干嘛呢？

“清墨你没事吧？”

“咦？我我没事。”

“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熟悉有很多回忆？”

“嗯，大概是吧。”

“如果你想……”

“嗯？”

“没事，累了就先去休息，我去把东雅叫醒了。”

“哦，好。东雅？东雅是包子吗？”

“你还记得？”

“唔……”

前方是一片白雾，全是白雾，清墨找不到北了。他这是站在哪里？在这白雾里是要干嘛？好像前方有个影子。

走上去看看好了，反正是在做梦。清墨心里想着，嘀咕一声，慢慢的靠了上去。

“清墨。”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诶？”他看到了一抹黑底繁花勾着金线的衣袖。

“季悠的二魂六魄尚在鬼界。你若想找他，就去三没国找因儿寻到梦因果，或许还有救。”

“真的吗？”

“昆仑山上的灵芝草只能令他的肉身不灭，若是没有齐聚三魂七魄终究都会元神俱灭。他的肉身我已令慕儿藏在水崖峰间的水云涧冰潭里。以你现在的功力，还是去千色之城找君色神君让他助你在鬼界寻找季悠丢失的魂魄。”

“你是爹？”这毫无感情的说话语调……也很熟悉。

“咳……”“你个笨蛋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你我都会元神受到影响！”

“爹？！”

“……！”

“清墨清墨你醒醒！”毫无预兆晕下来的清墨，吓了慕云一大跳。探了探脉搏也并无大碍，这到底是为何？见他眉头紧锁，像是梦见了什么。略施仙法，两人就回到了卧室，便将清墨放置好。袖子一挥，案头的蜡烛就亮了起来。

这天色已经晚安暗下来了。

望着窗外零丁的夜色，泡了一壶热茶，茶香袅袅，氤氲了整个房间。

犹在发愣间听到了清墨迷迷糊糊的声音：

“唔……慕云哥？我好像梦见爹了，应该是爹吧。”

“巡爹说什么了？那当然是你爹。”慕云好笑的上前去探了探他的体温，见无碍便回道。

“他让我去找梦因果然后去千色之城进入鬼界，然后季悠就有救了。可是我不记得季悠是谁。”

“傻瓜，等你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