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完最后一朵花瓣,狐狸舒了口气,歪着头看向刘子固,眨眨眼睛:“好看吗?”
刘子固陡然对上狐狸一双漂亮的眸子,想也未想便道:“好看。”
狐狸勾了勾唇角,又道:“我说的是画。”
刘子固一愣,脸上微热,眼神慌忙扫过纸上的一片轻红,磕磕巴巴:“画……画也好看。”
白狐眼里波光流转,莞尔一笑,复又提起笔来。
湿笔淡墨勾出骨干,草绿蘸胭脂点染尖叶,带着鹅黄的嫩绿穿插于枝梢花间,写尽十分□□。
“好了。”狐狸长舒一口气,轻轻将狼毫丢进青釉笔洗里,低头揉着手腕,顺带揉了揉站久了发酸的后腰。
刘子固偏头望着纸面,又瞧了瞧眼前的桃树,眉头微蹙,“好像有些不一样。”
此时已是暮春,暖风吹得满院落红,枝头上的桃花也有了颓败的势头,不似画中那般鲜妍娇嫩,而且……刘子固又低下头去细细瞧着画里花朵的姿态,心头蓦然涌上许多熟悉的感觉。
“秀郎画的似是浓丽了些。”
“言为心声,书为心画,丹青亦是如此。人间没有不散的宴席,至少让这花儿永远留在□□里,聊以慰藉。”
刘子闻言固心里一抽,心上涌上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狐狸便抬眼,平淡的语气缓缓飘散在风里:“子固,我可能,要提前回青丘了。”
刘子固猛地抬头,望着那人平静幽深的眼底,只觉得一盆凉水浇在身上,浑身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