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看他自虐式的训练却习以为常的表情,还以为是他有压力才这样做,现在想来是因为阎启林一直都是这样过了十年,也正是因为能够拼尽全力的十年如一日的训练才使得他几乎像个全能人一般出色,不仅仅是天赋而已。
他不能想象一个半道出家的人要怎样历练过地狱式训练,才能做到这一步。场上那个人单薄精瘦自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他紧抿着唇,绷紧全身,好像所有的力气都汇集到双手上,眼眸几近放空状态,凭借出色的手感和记忆在组装,如蝴蝶穿梭花丛般优美的姿态,紧张却不僵硬,流畅的动作更是引人注目,真是一场超视觉的盛宴。
一把、两把、三把……两个人竟都没有出过错,没有组装过一把缺零件的枪,被丢弃到一旁的零件散落着,眼看这一部分就要决出胜负,不相上下的进度让观看的人心眼都要冲出口,一口气堵着呼不出去。
28分27秒对28分52秒,阎启林在这个阶段领先了,而贺连希也创下了他自己的最快记录。
众人刚呼完一口气,又开始吊着嗓子看接下来更精彩的射击,比起在那里组装的静态,枪声的爆炸更能引得人热血沸腾,这个部分不紧紧盯着的话,高手出招一瞬间就会溜走了。
十把枪全部插在身上各处,特殊的制服也配有充分的装备可以收纳枪支,只见如豹一般敏捷的身影滑入靶场,一分为二的靶场早已等候多时,只等人影一冲入,自动感应装置就会启动程序,游走在其中的人要精确判断出现的目标用什么型号,准确消灭一个可以直接放弃这把枪,直至十把全部射击完成。
当阎启林的名字和33分15秒的成绩出现在大屏幕时,贺连希以接近一分之差输了比赛。整个现场都沸腾了起来,这不仅是一场激动人心的对决,同时阎启林几乎平了贺东的记录以及贺连希超过自己的记录这样的结果,也够他们欢呼的了。今晚的狂欢是肯定少不了了,何况还有不少人是特意调班赶回本宅的,不过一个个都还在拭目以待,等着宣布通告上的赌注,这也是吸引了如此多人前来的原因之一。
不再理会身外事,完成了赛事都如水里捞出来一样的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同进了洗澡间。
“恭喜。”贺连希率先开口,想到曾自以为是的提议,他的脸色晦涩的难看,也有着某种解脱的酸涩。
阎启林看着他,没有任何沾沾自喜,甚至没有回应他的恭喜,而是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目光里探究意味不仅犀利,还带着某种心知肚明的睿智,贺连希不知怎的,那些压抑得太久的心事就有了一吐而快的冲动。他走入一个隔间,拧开龙头,不一会儿蒸腾的热气从上而下弥漫了全身,仿佛这样就能阻隔出一个安全的自我世界,哪怕眼里有什么不适也不会被人发现。
“我这条命还是因为你才有退路的。”贺连希看着如他一样慢条斯理走入边上隔间的人,直到雾气弥漫双方不能看清楚对方五官神色时,才继续说:“当家肯定不会告诉你的。我爷爷曾买杀手暗杀过他两次,证据确凿。我们都以为不会留下把柄,呵呵……如果不是他这回找我谈判,我都不知道只需要再过两三个月他撒的网就能把我们这一脉一锅端掉,而他向来是赶尽杀绝。”
这算得上贺家机密了,毕竟有些事可以暗中做,却不能授人把柄,否则只一条叛乱的家规就能致人死地。阎启林只是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回h市的行动弄得太大,牵涉到你,当家才会给我个选择,这是我没想到的。你们认识时间这么短,他怎么敢完全信任一个人?”贺连希的声音幽幽如空谷飘来,好像这个认知只是提起就过于沉重不能负担,“他给了我一个安全脱离贺家的退路,送我一条线,做贺家的一级下线。这是个冒险的举措,给了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当然我想他也不笨到放任自流。我想他是为了避免你受到困兽犹斗的牵连,而被抓了把柄的我们,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也就不会破釜沉舟再去做傻事。”
说到这他自我嘲讽的笑出了声,声音里压抑着什么,细微却刮得人心发酸,不过他很快又继续说:“这个赛事压上我的名声,还有我爷爷的安全退位,我觉得够合算的。只是没想到你根本不需要,他肯定也没弄清你的底细,真是可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人人知道,却偏偏堂堂贺家当家人,竟允许卧榻边有另一头雄狮盘踞。”
好像这是个笑话一样,他又低低的笑了两声,问道:“你怎么不知道隐藏点实力?老当家夫妇就是对你的来历不明不放心才诸多刁难,现在你表现这么突出就更洗不清嫌疑。我知道他们中意的是我妹,你没见过吧,从小跟在首席身边学武器制作的。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她死了心,跟着我一起离开贺家,不用受这样无望的煎熬。”
最后一句更低沉了,伴着水声要不是阎启林听力过人几乎就漏过去了,他心里一突,想开口确认或者说点什么,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厚重的金属门外,贺齐竟然也在,他正放置好餐车要离开,看到来人也很意外的说:“贺一,怎么是你?”
随即看到贺一手上的枪,明了是那批特制品,他点点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