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前,海棠正巧和家里人玩捉迷藏,她躲到院子里废弃的水缸中,才躲过一难,也因此听到一些内幕。王乔想独吞李家全部财产,但他知道不分给土匪一部分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为了掩盖真实的目的,对土匪谎称已经靠上爹爹这颗大树,他只要爹爹相中的那副画像其他东西大可都归土匪。王乔这样说,给土匪一个错觉,让他们认为他们可以得到最大的好处,使他们更加卖命,事后更加没有戒心。”
“不用万贯家财贿赂王爷,只要一幅一文不值的画像,这话土匪也信?”
“空话当然不信,但王乔趁婚礼那日被邀请去的机会,他把土匪也带进山庄让他们探查地形。土匪的探子在那时亲身看到、听到爹爹看中李家祖先画像的事,加上爹爹在当地的传闻中有性情古怪一项,因此他们对王乔的意图没有任何质疑。土匪在李家庄打砸抢烧时为王乔保留下画像,只是他们不理解爹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幅画,所以在院子里议论了两句爹爹的喜好和王乔要把画送给爹爹的事,这话正好被躲在水缸里的海棠听见。”
“所以,海棠和独孤蓝杀害王文浩,再栽赃我。我也成了他们报复的一员?”我觉得自己好冤。
“是的。海棠那时只有十岁,从水缸的裂缝中看到自己的家人惨遭土匪蹂躏、残杀,所以她憎恨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而独孤蓝当时身受重伤,昏死过去才侥幸逃生,他脸和身体的残疾是昏迷后被土匪放火烧庄时留下的。独孤蓝死里逃生后从海棠口里听到土匪的对话也被仇恨冲昏了头,无奈那时的独孤蓝深受重伤,他只好带着海棠去投靠师傅。养好伤后勤奋练武,待出师之日,他们开始想方设法报仇。那时的王乔已经是户部侍郎,举家搬迁到京城,以他们的武功对付王乔绰绰有余,可他们知道以他们的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向爹爹复仇,于是机缘巧合他们投靠了突厥。他们想借助突厥人的力量报仇,就要受到突厥人的支配,不能随心所欲行事。他们接受突厥人的安排,改用了现在的化名,以卖艺为名投身王乔常去的妓院,可王乔去妓院不是为了美色,而是用妓院做演示与朝中大臣互通有无,海棠和独孤蓝完全没机会深入接近他。直到很偶然的机会,独孤蓝收了王文宇为徒弟,就此他们通过王文宇间接打探出不少王乔的事。他们不断给突厥传递各种消息,直到发现王文浩因仰慕爹爹搬进王府,他们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就算没有程天官绑架王文浩一事,他们也打算在庙里杀死王文浩,嫁祸爹爹,以此挑拨王乔与爹爹和孩儿之间的关系。”
“好深的阴谋。”听了赝品的解说,我惊讶的合不拢嘴,可从中也听出不合理的地方。“王乔不就是一个户部侍郎,突厥挑拨他和我们的关系能有什么好处?”
“现任户部尚书忠君爱国,不受突厥人的收买,所以他们打上王乔的主意,只要他同意做他们的内线,他们就想办法把他扶上户部尚书的位置。现任户部尚书正值壮年,王乔心理有数,以他的能耐和年纪恐怕到死也无法坐到那个位置。可王乔也很犹豫,能够得到本朝皇帝的认可而升官进爵是最好,如果不行依靠外族也不是不可以,但风险很大,所以他即没同意也没拒绝。独孤蓝和海棠就是看准他这个心理才杀了王文浩,并用飞刀传信通知王乔说是孩儿和爹爹害死的王文浩。他们本想用此方法刺激王乔让他拿定主意投向他们,哪知王乔还是做了最后一搏,他派王文宇给爹爹送去厚礼,希望爹爹能成为他的后盾。”
“神啊,他送我那块玉石是为了这个!我就奇怪他死了儿子为何要向我赔礼道歉。”
“不只是玉石,爹爹您没看盒子内部吗?真正贵重的东西在里面。”
“里面还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我府上查过!”
“孩儿怎敢。这也是夜访王乔家,从他的记忆中探知的。”
好纠结的关系,我听得有些头晕,可仔细想想归根结底都是赝品的错,我埋怨他:“你怎么会留用这种人?你的审查机制是摆设吗!”
“对不起。其实孩儿早知道王乔心术不正,可本着让人类生活顺其自然的原则,有人举荐,王乔明面上的口碑、功绩都不错,就提升他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事情会牵连到爹爹身上。孩儿明白这事应该尽快秘密了解,可独孤蓝深得爹爹赏识,孩儿这才一拖再拖,本想等着爹爹对他们失去兴趣后在处理他们,可数日下来,爹爹对独孤蓝他们的热情没有淡化,反而越相处感情越好,孩儿这才不得不告诉爹爹。”
“你是在拿我的喜好作为处理他们的标准?如果我对他们失去兴趣,你就把他们按原计划处理掉?”
“是。”
赝品顾虑我感受的用心,是让我有一点点感动,可就只有那么一点点,风一吹就散了,我心里堆积的更多的是他给我带来的麻烦。赝品要是在我和独孤蓝他们混熟之前早点说,合至于造成我现在的困扰。再或者他要是早点处理王乔,也不会使独孤蓝他们从苦主变成罪人——都是王乔惹得祸。终于找到出气筒,我指着赝品厉声说:“先处理王乔。”
赝品问:“是秘密的,还是公开?”
“当然是公开,不然独孤蓝他们还会一直怨恨我。”
“公开恐怕有难度。本朝律条,民不举官不究。独孤蓝他们是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