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突然跑来孩子的哭闹声,“太爷爷!太爷爷!奶奶她病……”
髫年女儿的话似抛入水中的石块激起一片水花,我赶忙起身跑出屋外,瞧见一妇人蜷曲在地不断踌躇,口中渐吐白沫,气息越发变弱。
等不及犹豫,我上前一把抱扶起她,掌心贴着她后背,灵力顺七脉流动,果然发现有咒降在作祟,一个启灵就灭的干净。我小心将妇人还与绪二,再吩咐叮嘱几句,回到赶来的老人身边。
“我儿媳如何了?还有救吗?”
我淡淡一笑应之,“已无大碍,再调息修养几日,想必就会恢复了。”
老者听我这般说顿时吁了口气,出神喃喃自语:“这就好,这就好。”等他回神看着我,眸中满是感激,道:“公子当真是神人,能治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疫症。”
送妇人回屋后的绪二匆匆跑出来,未待我反应,跪到我跟前就磕了个响头,“公子大恩,是我绪家恩人,若公子不嫌弃,我愿此生做牛做马绝不敢有怨言。”
大汗淋漓从后堂跑出来一中年男子,面色慌忙恸惧,询问:“父亲,适才我在里打点出丧的事忽听到外面孙女大叫,是发生什么事了?”说罢瞧见绪二跪地,很是不解道:“绪二,你不在灵棚守着,在这儿做什么?”
“绪枫!你个不孝子说什么呢!你媳妇刚发了病,是这位公子救的,绪二给人拜个大礼是应该的。”
赶来慌张一时没注意我与影存在,被劈头大骂的绪枫方看到我们,拱揖红着眼眶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转眼他顿觉出异状,脱口而出:“不对啊!小娟今日与我们一同出门的,都没和舅少爷搭过话,只是进出门时人多蹭了下胳膊,怎么也会得病呢?”
“你们一家子有谁还与病死的人接触过的?”我转头对绪二道:“你女儿方才可有没有碰过你母亲一下?”
被我疾言厉色吓着,绪二咽了下口水,一个劲摆手,结巴道:“没……没碰上,我见状拉开她,再让她去唤她太爷爷来了。”
“老爷子,您不介意我把你们家人都叫到这儿来吧?”老者缓慢摇头,即刻挥手让绪枫、绪二两父子找来家人。
绪家一共八口子人,除却躺在厢房休息的绪枫媳妇外,其余都已出现在我眼前。经他们同意我一一查了每人体内咒降情况,庆幸的是别无发现,想来当降咒生效人死后就会自动消失,不会再害他人。
影扶着老者回到偏厅,等众人散去我才幽幽开口:“老人家,今日事劳烦你告诉后辈切莫外传。”
“公子不愿透露身份,老生明白。”他目光落在案几雕合欢花的一角,道:“我会嘱咐他们绝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
踯躅片刻,我叹息开口:“虽说于理不合,老先生还是早些让你儿子烧了钱少爷与舅少爷的尸首吧,否则等官府上门,多是被拉到乱葬岗堆尸焚烧的结果。带上骨灰远走他乡去生活,再找处风水地埋下立碑,总比骨灰都不找的好。”
“我知道,操办灵棚的时候我就和绪枫商量过了,子时一过就烧了少爷与舅少爷的尸首,然后就连夜赶路离开。我们的老家远在千里外,没人会知道这发生的事。只是找不到小公子的尸首,又接不回夫人,可怜了少爷孤零零一个。”
影从袖中暗袋掏出一袋碎银放入老者手中,“路上需要盘缠,你们先上这些,想来省着用也够了。”
眼见老人要推脱,我旋即开口:“我知道你想说钱府上有些银两可带,可你得往后考虑,你们一家子回去要找屋住,还要维持一时的生机,都是需要的银钱的。这点散钱就当是我们一番心意,别推脱了。”
微叹了口气,老者道:“公子这般说,我亦不可再多说。”
钱府无事再需我们相助,我起身就打算与影离开,老者深谙我们要离去,颤颤巍巍撑起身就想送我们到钱府门口,见状我忙阻止道:“不必相送,本就没不散的筵席,送我们到房门口就是了。”
与老者在偏厅门口别离,我们趁着绪家人都忙碌不在前院,闪身赶紧出府。一上马车,影即刻驾车疾奔直出竹园县境内,在官道寻了处能安歇的驿站方停下行程。
影替我扑着床铺,面色沉重似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良久轻轻说道:“我知道你已决意去阳州城探个究竟,纵然那是龙潭虎穴都不会让你退缩。”调整着低落的情绪,许久,影回身怅怅而笑,微抬下颚道:“我不阻拦你去,你亦不许赶我回去。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都要与你比肩而行。”
我朝他伸手,他似有迟疑片刻才伸手与我相握,十指紧扣永不分离,“好,有你在就算是去湮濑肚子里走一回,我就是将他开膛破肚都要把你安然带出。
影被我逗得直笑,捧腹调侃:“你以为湮濑是尊石像吗?由着你剖开他肚子,都不知道反抗。”
半推半就被我压在镂空雕花梨木大床内侧,我轻咬他侧耳,呼气道:“许久不制你是不知我能耐了是吧,竟学会涨他人士气灭我威风了。”
影扭捏着身子愈发朝里靠,手施力抵着我胸膛,“四周薄墙隔不住音,你就不知道收敛着点。”
我稍向后退了半个身子的距离,轻手捏住他手腕将他拉出,“我不做什么,你好生这么待着别乱动。”侧身右臂撑着后脑,左掌隔着薄衣抚着他后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