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瓷餐具掉落地面的脆响突如其来,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阴影遮挡住光线,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乔一鸣惊得一动也不敢动,唇齿被舌尖挑开,侵略动作竟意外的生涩。
“你这是干什么?”乔一鸣猛然惊醒,压抑着粗重的呼吸推开曾辰厉声质问。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敲诈犯就要有点敲诈犯的样子。”
耳光落在对方脸颊上,力道轻得如同抚摸,手在抖,心也在抖,乔一鸣愤怒的捏住曾辰的下巴,在那诱人的唇瓣上狠狠咬下一口,血腥味染满口腔,将对方的痛呼含如口中,“你这是施舍,还是拿我当电动玩具?”
衣领被揪紧,映入瞳孔的是曾辰恼火的目光。乔一鸣有些后悔脱口而出的话,他明明在努力,人心不是石头,他相信会有一天能让曾辰正视自己的存在,而不是以这样激怒对方的方式。
“别再这样下去了。”松开乔一鸣的衣领,曾辰颓然坐回位置上,“别对我那么好,别让我动摇……”
声音越来越小,乔一鸣不太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他也不打算追问,能够维持现状比什么都好,他还需要时间,足够融化冰雪的时间。
收拾着地板上的狼藉,倾听浴室传来的水声,他惊讶于自己腿间的强烈反应,不过是一个生涩的吻,这反应也太夸张了。
为什么会如此生涩?不管是和陆挺还是迟澜,似乎都没有得到多少接吻的经验,这让乔一鸣心生暗喜,也许这张白纸尚未染黑,还有很大空间可以任人填充属于自己的色彩。
是了,为什么没想到呢?如果曾辰原本就是为了毁掉陆挺的婚姻,才和迟澜搅合到一起,还故意让喜欢加班的自己看到那些恶心事,那么曾辰和迟澜的暧昧极有可能少得可怜,少到唯二的两次都被自己撞见。
和陆挺呢?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去?好想知道,好想去探寻那些曾辰闭口不提的往事。为什么不能更早遇见他,说不定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现在。
这件事,早已没有了敲诈的筹码,无论是自己还是曾辰,亦或是陆挺,全都算得上共犯,唯一的受害者只有迟澜而已。
知晓了□□,乔一鸣不免有些同情起迟澜,作为这个阴谋中最大的牺牲品,迟澜付出的代价着实惨痛。
一个飘雪的午后,陆挺和迟澜离婚的消息在公司里炸开,不知迟澜出轨的事被谁曝光出来,公司肯定是待不下去,迟澜将哭肿的眼睛隐藏在长发的阴影下,匆忙收拾着属于自己的物品,辞职已成定局。
乔一鸣完全不会去怀疑曾辰,因为此刻门缝的另一边,曾辰的表情甚至比陆挺还要难看。由门缝渗透而入的议论声扰得人不禁眉头紧蹙,有对迟澜的冷嘲热讽,也有对出轨对象的各种猜测,而更多的是对陆挺头上那顶绿帽子的调侃。
“我看迟澜和曾辰平时走的挺近的,不会是曾辰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是无意间碰触到真相的话语,无不刺痛曾辰的神经。乔一鸣捧着厚厚一摞报告挤进办公室,手肘一推,不着痕迹的关紧房门,将流言蜚语阻隔在门的另一边。
也许举止是体贴的,可说出的话犹如洒在伤口上的盐巴,“你还在奢望吗?就算他离婚了,也不会选择你。”乔一鸣重重将报告放在曾辰面前,“看着我……”
桌子上,曾辰的手机发出的提示音就像一颗炸雷,在这敏感时期内显得尤为突兀,屏幕上方一闪即逝的消息内容莫名扎眼,无端引起乔一鸣的注意,是迟澜发来的消息。
“你会去见她吗?”
第6章 门缝与灾厄
如果想去做个了结,你就去吧,我等你回家。乔一鸣无数次在脑中回放离开办公室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莫名讨厌这句话,总是让他的心莫名揪紧,像是另类告别,不禁害怕起对方就这样一去不回。
事已至此,明知曾辰和迟澜不会再有什么,但心里的别扭劲儿依旧挥之不去。煮好的饭菜热了又热,手机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摆弄到发烫,直到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曾辰仍然没有回来。
等待太漫长,猜测太磨人,他在哪?在做什么?和谁一起?负面想象逼得人快要发疯。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乔一鸣翻出曾辰的电话号码,满怀期待的拨出,得到的回应却是机主已关机。紧绷的神经终于炸断了一般,心慌到心跳都跟着急促起来。
抓过车钥匙夺门而出,目的地非常明确,一个心灰意冷的人此刻最想去的地方,只会是最安静,也最具安全感的地方——那就是家,只属于自己,无人可侵入的避风港。
地面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车轮一次又一次歪歪扭扭的画出蛇形线,快一点,再快一点,强烈的不安让冷汗浸湿了鬓角,他恨不得飞过一条又一条悠长的道路,直接抵达终点,每多一秒,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强烈。
湿滑的路面,疯狂的速度,预示着灾祸降临。逆向车道上刺目灯光闪过,致盲的瞬间本能踩下刹车,失控的轿车在路中央几番旋转之后,避无可避的撞向路灯。碎片溅落,在寂静的夜里爆出一声巨响。
啪沙啪沙,细微噪声传入耳中,水滴砸在雪面上的声音扰得人心痒。头好痛,胸口也好痛,温度由身体深处不断流逝,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冷风从碎裂的车窗呼呼灌入,将乔一鸣吹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