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灼抬手将禁言解开,桑晚瞬间号出声,“丁师兄!”
此人名叫丁满秋,是暮云宗另一个长老的弟子,论辈分比齐灼还要大些。而且修为甚高,他此刻浑身抽搐,眼睛瞪的极大,瞳孔扩散,因为被放血,脸色青白,可唇瓣还是不住的开阖,发出“嗬嗬”的气音,血水从他的口中漫出,所有话语都支离破碎。
齐灼抬手按住对方的眉心,将灵气贯注进对方的身体,看着对方苍白的脸,齐灼呡唇,“丁师兄,你且忍忍,我们马上就把你带回宗门,师傅一定有办法救你。”
灵力灌输进对方身体,丁满秋精神一震,眸子恢复几分清明。他盯着齐灼的背后,目露惊恐,张口大声嘶吼,“走——”
丁满秋喷了齐灼一脸的血,桑晚和齐灼被他抬手推开,看着丁满秋眼中的绝望,齐灼浑身一震。
密林静谧,可实在是太静谧了些,方才还在乱窜的狐狸和啼叫的夜枭全部销声匿迹,只有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飒飒声,像是谁悄悄靠近的脚步。
齐灼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看着浑身是血的丁满秋,齐灼反手拎起还在试图往丁满秋那里凑的桑晚,迅速的掏出长剑就要往暮云山冲。
背后骤然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什么东西咕噜噜滚在地上的声音。齐灼感觉到被他提手中的桑晚从拼命挣扎到安安静静,心底猜测到丁满秋的下场,咬牙,拼命的运转体内的灵气,飞剑蹿的飞快,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影。
可毕竟带了两个人,齐灼拼了老命可离到达暮云宗的地界还是差了那么点距离。一道目光扎在他背后,而且明显感觉对方离他越来越近。齐灼起了一身的冷汗,正待让桑晚想个办法对暮云宗示警,眼角一瞥却见桑晚已经昏过去了,像只被拎着尾巴的死老鼠,随风晃荡。
齐灼:“……”
猪队友什么的果然要不得。
齐灼骤然将飞剑拔高,顾不得身后追赶的东西,从怀中掏出数张符箓。都是最低级的爆裂符,但在这漆黑的晚上,半空中忽然爆开一点亮光还是非常醒目的。
长剑一跃,穿透茂密的树林,齐灼手中的符箓刚刚脱手,还没来得及燃起来,就被人伸手捏住,用手捏碎了。
“小孩子,玩火可不好。”带了几分慵懒气息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齐灼瞳孔紧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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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的人哭的梨花带雨,谢归心听着对方的声音,额头微痛。
“你说在后山后面的那个小山包里你和齐灼被什么东西,齐灼拎着你逃走,结果你看见丁……那啥,被人把头拧下来了,就吓昏过去了,再醒来,齐灼就不见了?”秦书白摇了摇扇子,看着跪在脚下,已经哭的险些撅过去的门中弟子,唇角抽抽,“你哭什么,现在在暮云宗内,有什么可怕的。”
对方撸袖子擦脸,却发觉自己两条胳膊兼手掌已经糊了满满一层的血,当即僵在原地,抽抽嗒嗒,“弟子,弟子只是担心师兄。”
谢归心看着对方一身的血,眉头微蹙,“你可有看到袭击你们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晚上太黑了,我……我太紧张,什么都没看清楚,只……只记得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谢归心蹙眉,他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红彤彤的眼睛,谁知道袭击他们的是人是兽?
谢归心看着对方哆哆嗦嗦的身影,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半晌,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弟子桑晚。”
谢归心将全宗门所有弟子清了一遍,发觉少了七个人。
找回来一个儿子,丢了七个弟子,谢归心掰着着指头算了三遍,发觉自己这次真的是亏大发了。
对于齐灼,谢归心对这个找人把自己都给找丢了了的弟子深感无语。让人把桑晚带下去安抚,谢归心秦书白相视一眼,趁着日头正高,一同往后山附近的小山头掠去。
“没有打斗的痕迹。”秦书白看着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渍,蹙眉,“按照桑晚所说,昨晚上他和齐灼在这里碰到了被人割喉的丁……”秦书白顿了一下,发觉还是没记住对方的名字,于是干脆的掠过,“齐灼他们两个人被人提醒后开始逃跑,按理说,齐灼已经筑基期,就是碰到了比他高阶的修士,再对方袭击他的一瞬间放出求救信号也是没问题的,而且这里离暮云山不远……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出示警信号的痕迹。看样子齐灼是被人一击即中,连发出示警信号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
秦书白看了眼谢归心紧蹙的眉头,轻咳一声,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