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的,其中还有几位已经年近七旬,听说没等被抬上车就快晕过去了呢!
一时间,关于太子刚愎自用,自傲自大,听不进朝臣意见的议论飞遍全城,充斥在开封城内的各个角落。
第一百二十章
两广节度使卢雍, 功勋赫赫, 以其子入京为质,为国镇守边关十余载, 毫无怨言, 不求回报。
然而, 皇太子想让他死。
不错。
早在皇太子百般推诿,始终不愿意在第一时间发兵援助时, 杜文就已经猜出了他的打算,然后全身冰冷。
本身卢雍在圣人当政期间俨然已经是刺猥一般,叫人无从下手,捧也不是, 打压也不是,最终只能使些小手段。
皇太子很清楚地明白, 假若真的救援及时,让卢雍逃过此劫, 自己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也必须为他加官进爵,或是大肆封赏。然而卢雍本就已经官居两广节度使,手握兵权, 威信深重, 若再往上,就只能封侯拜相,名副其实的功高盖主,放眼整个大禄也无人能出其右, 绝对是在世武将第一人。
对于他本人而言是如虎添翼,对百姓而言是顺理成章,可对皇太子而言,则是雪上加霜。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军功累累的三朝元老更让人束手束脚的吗?
所以就在转瞬之间,皇太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条毒计。
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云贵及两广一带的情况确实非常危急,如果不立刻发兵,很有可能导致当地官军全军覆没,当然,卢雍……也必死无疑。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必多,只需要两三日功夫,皇太子觉得自己就能达成目的。
甚至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他完全可以拖到明日一早再发兵,外面看来也不算过分,然后援军在路上再稍微晚那么一天半日,届时即便到了两广,卢家军尚存,想必自己也能轻轻松松的给卢雍按上一个守城不当的罪名,进而顺理成章的削去他节度使之职。
两广节度使的位子太高太重,重要到只要不是自己的心腹占着,谁都不可能放心。而圣人因为要脸,始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饶是将卢昭扣在开封为质,也还是一辈子如骨鲠在喉。
皇太子太年轻,年轻到瞧不起父辈的一切谨慎,亲眼目睹了自家父皇无数次寝食难安之后,他不想再重复那样的经历。
当然,皇太子满怀恶意的想道,最好还是卢雍战死沙场或者是识趣一点,畏罪自尽最好。因为他在军中的威信实在太高了,高到只要他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也足够让掌权者感到坐卧不安。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如今看来也十分骁勇善战青出于蓝的儿子,卢昭!
人走了,茶才能凉!
假如卢雍不死,哪怕退居幕后、闲赋在家,众多朝臣也会看来他鞠躬尽瘁一生为国的份儿上力捧卢昭!
想想吧,那种情景该是多么让人窝火呀。
所以,皇太子想让卢雍死。
或者说在他看来,卢雍必须死。
然而有的人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还没正式下朝的时候,唐芽就已经暗中传出话去,让一支十人小队分散开来,以各种名义从开封的八个门出城,然后持他的文书走驿道,直取两广。
这十人都是唐家的死士,唐芽在这个时候派他们出去不是为了扭转战局,而是为了保护卢雍。
卢雍不能死!
不仅仅是不想让皇太子得逞,更重要的是唐芽深知似卢雍这般一心为国的猛将忠臣实属万中无一,乃是上天赋予的国之利器,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仅仅因为陷入权势之争就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一击落空的皇太子一夜未眠,转头就将怒火发泄到谋士身上,大骂他们不中用。
几名谋士熟练地低垂了脑袋,并不敢分辨。
其实这主意本就不是他们出的,而是皇太子自己的意思,他们见主子主意已定,知道劝也无用,还能怎样?只好顺着拍几记马屁,结果转头唐芽就轻轻松松的破了。
给人做奴才的不就是这样么,有功劳是主子的,而一旦有失误,自然就是奴才不中用!
等皇太子的气出的差不多了,一个谋士抓住机会进言道:“殿下,事已至此,殿下还是尽快发兵,尽可能挽回名声,扭转局势的好。”
若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二皇子都不必出招,太子爷先就把自己好容易经营起来的名望折腾干净了。
皇太子又低声咒骂一句,抓起手边的茶杯恶狠狠的喝了几口,然后终究没忍住,用力砸在地上摔个粉碎,骂道:“废话,难不成孤不知道?”
只是……不甘心罢了!
说罢,又不由得骂起唐芽来:“那老匹夫,着实可恶,竟胆敢针对孤,待孤登基,必要叫他好看!”
以往拉拢不成也就罢了,好歹两边没有对上,然而这会儿皇太子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几个谋士都静静的听他骂,心中却暗自想道:殿下,您说的倒是挺好,可好歹也先度过眼前难关吧?不然这待您登基……还指不定要待到猴年马月去呢!
日此一早,皇太子果然用了印,拨开封禁军五千,命四川、湖广、江西、南京四地抽调七成留守兵力,就近开往云贵、两广,且允卢雍有临时征兵、征粮之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开封内外百姓都坐不住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