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北堂尊越贴身的侍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秀美非常,正是早已被北堂戎渡笼络在手的陆星,一向负责暗中将宫内的所有异常情况都禀报给北堂戎渡,尤其是关于北堂尊越之事,因此眼下陆星这么一说,北堂戎渡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看他一眼,缓缓道:“说。”
陆星诺诺应了,随即一眼飞快地觑到这周围确实再无第三个人,这才走近一步,靠近了北堂戎渡,一面压低了声音说道:“……回殿下的话,奴才确实有事要私下禀告。”他见北堂戎渡微抿了薄嘴,正静静听着,因此便小心翼翼地斟酌了语气,说道:“昨夜皇上突然私下出了宫,回来的时候已是极晚了,随后便命奴才服侍沐浴,后来奴才在伺候皇上沐浴之际,却发现皇上身上竟是多了些东西……在几个时辰之前奴才替皇上更衣时,还并不曾见到……”
北堂戎渡听到这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却忽然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有些怪异,他下意识地抚一抚拇指上的黄杨玉大扳指:沉声道:“继续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卖关子。”陆星微微躬身,语气却有些惴惴,咽了一口唾沫,越发小心地继续说道:“奴才瞧着,却是……却应该是欢好之际才有的那等东西,也不知是哪个这样大胆,竟敢损伤了龙体……”
随着陆星的话在耳边响起,北堂戎渡的心却是一丝一毫地沉了下去,似乎隐隐有点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又觉得空空落落的,脸上的表情好似被冰冻起来,唯有那目光却有着说不上来的寒意,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心下品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时间仿佛是愣住了,少倾,北堂戎渡才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心想立刻冲回北堂尊越面前质问一番,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却蓦地满面凌厉之态,目光紧紧逼视着陆星,如同利刃一般闪烁着锋芒,冷冷问道:“……果真?”陆星急忙深深弯下腰,道:“奴才又岂敢对殿下虚言……”
北堂戎渡的胸口缓缓起伏着,心中仿佛有一波一波的狂潮涌动,陆星偷眼觑他,却见那张俊美的面孔上一片铁青,几乎要冷到骨子里去,正在这时,北堂戎渡的眼光一点点冷下来,突然道:“……孤知道了,你下去罢。”陆星忙答应着,徐徐退下,一时周围无人,愈发冷清,北堂戎渡压抑着情绪,徐步而出,一时出了皇宫,乘马车朝城东的东宫方向而去,随着马车碌碌前行,北堂戎渡坐在车厢里,再也忍耐不住,突然间重重一按拇指,捏碎了上面戴着的扳指,咬牙低声道:“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明明说了从今往后只有我一个……你是皇帝,金口玉言,现在却食言而肥……”他似是委屈地喃喃道:“你骗我……混蛋,你怎么敢这样随心所欲,就因为你是皇帝吗?所以你就可以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没有人可以约束得了你?”
北堂戎渡说着,脸上的表情y-in沉不定,刚才两人之间的欢声笑语仿佛统统成了笑话一般,他渐渐平静下来,将捏碎了的扳指用力丢下,随即狠狠一脚踩成了粉末。
第346章 谁应该成为掌控一切的人
北堂戎渡喃喃道:“就因为你是皇帝吗?所以你就可以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没有人可以约束得了你?”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的表情y-in沉不定,刚才与北堂尊越之间的欢声笑语仿佛统统都成了笑话一般,须臾,北堂戎渡定了定神,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一时脸上的表情松缓了许多,他顿了顿,将捏碎的扳指用力丢下,随即狠狠一脚便将其踩成了粉末。
一路无话,一时回到东宫,日头正高,殿顶上的淡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色,等到北堂戎渡所乘的车子缓缓停下之后,立刻就有两名太监从外面将马车的门左右打开,北堂戎渡y-in沉着一张面孔,自车厢中微微低头走了出来,一个品级较高的太监忙上前搭手扶住,服侍着北堂戎渡走下了马车,一出车厢,顿时就是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清风吹过,此时已是四月时候,天气已经暖和了下来,几步之外软舆已经备好,十来个太监站立左右,不言声地静静等着,全部目不斜视,一声不吭,北堂戎渡平息了一下情绪,迈步走了过去,立时就有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他上了软舆,一个内侍轻声问道:“……殿下可是要直接回寝宫么?”
“……不了。”北堂戎渡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冷意,既而暂时压下了自己心里先前记挂着的事情,淡淡地一摆手,微沉着脸吩咐道:“孤先去宋妃那里。”内侍得了话,立刻便转身朝着其他人做了个手势,顿时前面的太监手执长鞭一甩,软舆便应声而起,不快不慢地向着宋妃的宫中行去,一路到处可见忙碌着的宫人,众人见了软舆,都纷纷躬身退在路旁,路上所经之处俱是玉栏长道,巍峨的宫殿一重接着一重,值岗的侍卫一个个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一路行来,先不说其间的威严气派令人情不自禁地为之肃穆,单只看那占地之广,就可见一斑,一行人足足耗费了大半柱香的时间,这才来到了宋妃所居的宫殿,一时宋妃提前接到消息,已经出来迎接,待北堂戎渡下了软舆,便扶着宫人的手迎了上去,蹲身施了一礼,浅笑盈盈地道:“只知爷在宫中陪皇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