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跟温婉在一起的时候,容白正在跟常黎聊天。
常黎是白鹭书院最年轻的山长,自然不像旁人那样鄙夷女子和孩子。书院里面,容白不能去,但是会客厅还是能去的。
所以,常黎在会客厅招待了京城分院的一行人。
“我总是看着你挺面熟的。”容白皱眉看着常黎。
常黎不像一般书生那样温文尔雅,反而有点黑瘦。虽然穿着书生常穿的衣衫,但是从头到尾,都满满的违和感。
“当初李夫人与家兄一起扬名校场。”常黎一开口,容白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真文化人。这种说话方式,容白见过的人,只有读了好多年书的才有。而且,必须在这个时代读书才有可能。
和他哥哥在校场扬名?姓常的,似乎只有一个。
“你是常睿诚的弟弟?”容白愣了。
“嗯。”常黎点点头:“家兄当初多亏李夫人的照顾了。”
联想到常睿诚,容白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眼前人眼熟了。两人虽然打扮差得有点多,但是都是黑黑瘦瘦的。
“没照顾他。”容白有点尴尬。
在临江的时候,容白真的照顾过很多人,但是,常县令带来的那一批人,容白是真的没照顾过。让他们在山里经历地狱模式的训练,反正不可能叫什么照顾。
常黎没接话。
他目光落在容白身后的孩子们身上。
容白带来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小。不过,越是年纪小的孩子,脸上的乌青也越多。结合容白之前说的话,常黎知道,这些乌青都是容白申讨的人弄的。
容白顺着常黎的目光转头,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坐直身子:“我们也不套近乎了,我来就是为孩子们讨个公道的。那画舫一层,我们先付银子包了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找我们麻烦。”
常黎默默的点头。
“咱们两家都是书院,出了这种事情,也不好上公堂。我们家的孩子年纪都小,万一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容白继续,这些话都是温婉教的。
常黎依旧无言以对,对方说的都在理。
“不如咱们开一场比试,咱们书院的孩子,那天都在,你们把那天在场的书生也拉出来,咱们比试一下,咱们输了,这次的事情就这样,我们忍了。要是咱们赢了,你们要承认女子孩子都不应该是你们这些书生歧视的对象。”
常黎的目光凝重了很多。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流传在文人口中笔下。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直白的跟自己要求女子、小儿的地位。
“李夫人可知道,如果你们输了,那你们这些行为,就是更可笑了。”常黎声音温和,示意容白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输了,是我们能力不足,被人歧视,也没什么。”容白比什么人都洒脱。就算在这个世界上呆这么长时间,容白内心深处,还是秉持着强者为尊的丛林准则。
如果不能赢,说什么都是浮云。
“既然如此,那白鹭书院再不答应,便是怯战了。”常黎站起身子:“还请李夫人多多指教。”
“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吧。”容白也站着身子,她不是温婉,做事情还得挑时间什么的,她的时间很宝贵,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越早完成越好:“今天晚上,京城分院包下画舫,咱们决一胜负。”
说完,容白就带着孩子们大摇大摆的走了。
常黎一个人坐在大厅中央。后门忽然转出一个人:“连诚,你看这临江众人,值不值得信任。”
那人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拿着羽毛扇子,时不时的扇一下。
“其他人,我还没接触过,但是,这个出头的容白,实在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常黎站起身:“想要将那人拉下马,必须得有脑子的人,这个容白,有勇无谋。”
常黎不是粗人,自然能看出容白说话的语气不对劲。除了刚开始和最后的话是容白说出来的,中间那段为女子小儿维权的话,应该是别人教导的。
“不若利用这次机会,咱们就好好接触一下那些人。”拿着羽扇的男人笑着说道:“此次比试,咱们还差一个带队的人。”
常黎一愣,然后苦笑:“黎曾立誓,一日不能让仇人伏法,一日不出这白鹭书院。今日出门,岂不是破了这个誓言。”
“连诚,你有的时候,真是如伯父一般固执。”长叹一声,那人摇着扇子:“你们一家人都那般固执。睿诚兄也一样,当初睿兄若是不固执,如今成就应该不低于你。”
常黎望着外面:“若是兄长没有弃笔从戎,如今常家军早就不能存在了。兄长比我更有远见,若是当初家中没有变故,以兄长之才,何苦去边疆受苦。”
常黎说的没错,常睿诚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也是常家最有才能的人。
“连诚不用妄自菲薄。”那人出言宽慰。
只是,这宽慰宽慰不了一个心有芥蒂的人。当初,若不是他自己做的错事,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倘若说自闭在白鹭书院是因为大仇未报,倒不如说,是赎罪。
“对了,有人在查刑部尚书。”摇着羽扇的人似乎想起什么一般。
“终于有人查他了。”常黎冷笑着。
“是那个京城书院的人。连诚,我倒是觉得,你可以与这些人结盟。我们手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而他们,有我们需要的资源。”
“悠然,你怎么能确定,我们跟他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