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子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惊愕的发现,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雪白。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不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而是他所在的房间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白布。屋外还传来阵阵哭声,与香烛烟熏的气息。
张子祥本就宿醉未醒,被这么一烦,更是觉得头痛欲裂。
他迷迷糊糊地起床下地,推开房间的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张子祥只觉得头晕眼花,险些被这股热浪给熏得倒退。
待他再次定了定神,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才发现屋外不知何时搭了一个大棚子,顶上挂上了一块硕大的白布,将整个天师府广场都给包了起来。广场上还竖着几根一看就很不吉利的丧幡。广场中香烛燃烧的烟火气弥漫,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素色服饰的亲朋好友,不管张子祥认识的,还是不熟悉的,人人脸上都挂着悲荣。天师府的正堂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并且还时不时传出阵阵哭声。
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张子祥非常不情愿看到的事实。
有人死了!
是谁死了?
张子祥正搞不清楚状况间,猛的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孝服。
是谁给自己换的衣服?而且还是孝服!
难道
张子祥立刻推开沿途挡路的那群亲朋好友,向着灵堂的方向飞奔而去。
果然
一个大大的“奠”字,高高地悬挂在灵堂正中,而在那下方,一副半掩着的棺木静静地躺在那里,周围围了一圈儿的人,打头的就是张子祥那凶悍的婶婶。往日强悍的婶婶此时却是如此的脆弱,身上披着素净的丧服,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散乱,眼睛红红的,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而那些小一辈的徒子徒孙,则是披麻戴孝,陪着婶婶在一边儿哭。一股子悲哀的气氛在灵堂之中回荡,让张子祥倍感压抑。
不会吧
张子祥不敢置信,缓缓地移步到棺木之前。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的亲叔叔张符!
此时张符的脸色是一片苍白,平静的躺在棺木之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叔叔不是装病的吗?怎么就这么死了?为什么就是吃顿饭的功夫,叔叔就这么去了?谁来告诉我啊!
张子祥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入夜,守灵的人都守在门外,昏昏欲睡。内堂之中,一个人影都不见。
忽然,灵堂之中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悄悄潜入到内堂之中,用手指指节轻轻叩击着半掩着的棺材板,发出一长两短,三声暗号。
诡异的是,原本躺在棺木中的张符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那个神秘的身影却好像并不害怕,从乾坤袋中掏出几个雪白的馒头,递给张符。
张符也不嫌弃,拿起馒头便开始大嚼。
“躺了一整天了,都快饿死我了!我说你就不能早点来吗?”
白三苦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这也是偷溜进来的,门口还有人守着夜呢!”
张符三两下啃光了白三带来的馒头,有些噎到了,在一边顺着气儿,听到白三所说的话,翻了个白眼:“你就不会说是来守夜的吗?一定要偷偷溜进来啊!”
“别提了,你夫人一直守在门口,那母老虎,我哪儿敢在她跟前晃悠!这不,我也是在她进去休息的时候,才敢偷摸着进来的!”白三摇头苦笑,心有余悸。张符的娘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啊!张符他娘子年轻的时候是十三省祭酒真人,掌管着龙虎山外门,是个有名的女强人。张符跟他娘子成亲已经六七十年了,一直没有子嗣,他也不敢纳小,甚至连对着年轻漂亮一点儿的女人偷瞄一眼的心思都不敢有,从这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张符自己也知道他娘子的厉害,干涩地笑了几声,不再多言。
发呆了一阵儿之后,白三准备要走了。
张符这时才想起来问问正主儿的消息:“祥儿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只是宿醉未醒,又受了惊吓,睡一觉叫好了。”白三随口回答,
张符犹豫着问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白三惊悚地四下望了望,低声说道:“别说废话了,现在这样,我们还有退路吗?”
“祥儿不会受不了打击了吧?”张符还是有些担心。
白三冷哼一声,说道:“刚才装死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嘛!怎么现在患得患失起来了?”
“老实说,我也没想过搞这么大,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啊!”张符开始后悔了。
白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我劝你还是一直“死”的比较好,你夫人刚才那可是真的很伤心啊!如果她知道你是装的,嘿嘿!”
张符勃然大怒:“这还不是你出的主意吗?说什么,只要我“死”了,祥儿想不当这个“天师”都不行了。现在搞得这么尴尬,真是骑虎难下!”
“这不也是你同意的吗?”这个黑锅,白三可不想背。
“唉现在说什么也完了!”张符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现在你就别担心了,乖乖扮演好你的死尸就行了。每天晚上我会偷溜进来给你带吃的。等下葬之后,我再把你给挖出来。我先走了,别忘了我们的计划!”白三四下望了望,又偷溜着潜了出去。
张符看着白三鬼魅的身影,摇了摇头:“也只能这样下去了!”
话说,当时白三劝张子祥去喝酒,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