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和佛家联手,对抗儒家的进攻,这只是放在明面上的掩饰罢了!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儒家,而是武帝宇文邕!
张子祥懊悔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没有早点看出来呢!说到底,儒家只是宇文邕推到前台的棋子而已,真正在后边操纵棋局的人,从来也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佛道两教自诩超脱世俗界,不敬朝廷久矣,兼且飞仙成佛,对于所有凡人来说都是充满了诱惑。
连年战乱,国家兴亡更替频繁,城头变幻大王旗,如今华夏更是分崩离析,百姓对于国家的忠心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转而投入宗教的怀抱那也是无可厚非。
久而久之,寺观中积聚的财富堪称富可敌国,在下层民众中的威信更是远远超过了朝廷,更何况还有大量实力强大的修真者隐居在两教之内,若是集体发作,一教灭一国不太可能发生,但像太平道那样掀起全国反抗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正是基于两教在凡人间的巨大影响力与潜藏的威胁,武帝宇文邕才亲自导演了这一场大戏,以儒家统领百家,集中剿灭佛道势力,一举奠定大一统的基石。
不得不说,宇文邕的眼光十分长远,而且手段也十分高超。他这样做了,佛道也照着他的剧本走下去,即将走进死胡同里了。
但是他忘了一点,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乎?
儒家背后的人是宇文邕,这个事实连张子祥这样初出茅庐的人都能猜到,佛道两教的那些个老狐狸不可能看不出来。
佛道两教打算刺杀宇文邕,甚至,他们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白天宇文邕那明显不正常的模样,很难说其中没有佛道两家的影子。
若是宇文邕就这样死去,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当今世上,有着一统天下的雄心,也有着一统天下的实力的人,只有北周武帝宇文邕一人!
自汉末以来,中原苦于战乱久矣。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是何等的悲凉!
中间虽有司马氏统一天下,但是他立国不正,选嗣不明,不过短短几十年便分崩离析。而后便是五胡乱华,众多原本被华夏压着打的异族越过了长城,在这片他们前辈至死也没能见到的土地上肆意驰骋。汉儿为奴尚不可得,君岂不闻“两脚羊”乎?
这又是何等的人间惨事!
华夏是经历的多少磨难才能见到如今这个即将太平的局面。
宇文邕虽然是胡人,但思维举止已经与汉人别无二致,且性情宽厚,体恤爱民,相比较北齐的那个“qín_shòu皇帝”,他显然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若是他能顺顺利利活到老,天下一统也并非难事。
可是现在,佛道合谋刺杀宇文邕。若是他真的死了,天下又会再度陷入到混沌的状态,华夏的百姓便又会回到朝不保夕的境地。
宇文邕不能死!张子祥在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面对佛道两教眼前的困境,劝说他们放弃刺杀宇文邕的想法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不行,我要阻止叔叔他们!张子祥站了起来,眼中燃起了斗志。
刺杀宇文邕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如果被发现是佛道两家下的手,就会将北周帝国彻底激怒,佛道就将彻底从北周绝迹。而且刺杀一个能够结束这乱世的明君,即便成功了,佛道两教的功德也会大损。
在这道选择题上,他们选择了最错误的办法,绝对不能使用的办法!
“子祥”步飞烟不安地拉着张子祥的手,一双美目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张子祥回过神来,猛地抱住了步飞烟,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那般用力。
“子祥,你弄痛我了!”步飞烟羞红了脸,无力地挣扎。
张子祥没有放手,不过稍稍放松了抱着她的力道,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接下来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带着你一起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犯迷糊,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是个好人。他们看见你的容貌,会做出什么事情,完全不能预料。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乖乖呆在兰若寺好了。还记得我交给你的那册道书吗?好好修炼它,让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这些话说到后来,越来越不对劲,和张符交代给张子祥的话也越来越像。
“子祥,你要去做什么?”小花妖只是不通人情世故,并不是笨蛋,相反她很聪明,从张子祥的话中体会到了那一丝不对劲,挣扎着想要问个清楚。
“对不起,他是我的亲叔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走死路。我要去阻止他们。这会很危险,所以”张子祥放开了步飞烟,转身想要离去。
“不!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步飞烟快步冲了上去,反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张子祥。
“你不是应承过我,今后要和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周游天下,一起看雪看花看月亮,看尽这世上美好的一切吗?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怎么能够扔下我,独自去面对危险!”
“对不起。”张子祥的身体在瞬间虚化,脱离了步飞烟的怀抱,依然是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你是我永远爱着的人。我不奢望你能等我,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永远幸福快乐。”
步飞烟跌坐在地上,望着张子祥逐渐消失的背影失声痛哭。
月光洒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现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待到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