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饮了一口茶,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威严的口气温和地与徐旺财聊起了天:“徐旺财,你可有家人?若是送上了刑场,本相可以照料着。”
徐旺财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丞相,立刻地下了头,小声地说着:“草民家中只有一个老母,现在她被草民的结拜兄弟照顾着,不需要大人费心了……”
丞相点了点头:“可有成家?”
徐旺财突显惊恐状,看着丞相,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县老爷,立刻摇了摇脑袋,不敢说话。
丞相看出了端倪,看了一眼正在擦汗的县老爷,然后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年轻男子。
男子微微点头,走到大堂正中,对着堂外村民喊道:“外面可有来自摇青村的村民?”
外边的村民交头接耳,终于有个村民挺了胆子应了一声。
丞相示意让那村民上堂来。
那村民也是畏畏缩缩地干笑着,跪在了大堂中间。
“小的是摇青村里采茶的,小的名叫张二狗。”
那个年轻男子开始问:“接下来,本人将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老实回答。”
“是……是是。”村民连连点头。
年轻男子对着丞相拱了手,然后开始问村民:“你可认识你身旁所跪之人?”
“认识认识,这是我们村里的徐旺财,和我一样也是个采茶的。”
“他可有成家?”
“有,我们村里人都知道,因为他是和他的结拜兄弟一起办的喜事,那天特别热闹,所以我们都知道,他是娶了媳妇的。”
“哦?”年轻男子继续问道,“他的结拜兄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知道,村里人都知道,就是这案子的苦主陈大虎,那是我们村里打更田老汉的上门女婿,人可好了,憨厚又老实,还总是给我们村里人接济。”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徐旺财和那死者家属陈大虎是结拜兄弟,他们在同一天娶了妻,陈大虎的妻子被人害死,那么……徐旺财的妻子去了哪里呢?”
徐旺财突然猛地一磕头:“大人……草民……草民……”
“现在,本讼师正在问别人,还请不要c-h-a嘴。”年轻男子立刻制住了徐旺财的话,继续问向村民,“你知道他的妻子去哪了吗?”
“这个……小的不知……就是突然不见了,差爷说是被盗匪掳走了,还在找。”
“哦?被掳走?”年轻男子轻声笑了两声,再问,“不知他妻子名讳?”
“叫绿罗,是个喜欢穿绿衣的姑娘,长得可漂亮了。”
说到这儿,县太爷已经紧张得不行了,不停地喝着水。
年轻男子笑起,转身看向了县太爷:“那么……县太爷可知,那绿罗姑娘身在何处呢?”
一阵诡异的寒风袭过,府衙之外的伸冤鼓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丞相惊得站起了身,县老爷也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一阵青烟在大堂外汇聚起来,只见一个白发男子手持一盏灯笼走进了大堂,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女子。
☆、第十章 日跌,对弈,惊鬼案
时无常挂着他那标志x_i,ng的微笑,手中提着的灯笼环绕着青绿色的萤火,丞相正打算质问,年轻男子先对着时无常鞠躬了:“大师父,您终于到了。”
丞相这才缓下来:“这位就是廖讼师说的那位能断y-in阳的师父?”
时无常轻笑着对着丞相作揖,笑道:“在下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今日是带着一位姑娘来堂上伸冤,想求丞相能够为她做主。”
“无妨。”丞相看了一眼时无常身后的红衣女子,这女子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看不清她的脸,“不知这位姑娘是……”
时无常从女子身前走开,县老爷看到这女子的模样之后,立刻惊叫一声,躲到了案桌底下,不敢去看。
丞相见县太爷这个反应,又再次谨慎地打量起这个女子,这才发现这个女子腹部有个窟窿正在往外淌血。
只听女子跪在了地上,诡异的声音发了出来:“小妇人名叫田红花,是摇青村人氏。”
“娘子!”一直躲在梁上审视一切的陈大虎,从梁上跳了下来,伸手就想去抱女子,自己包裹里的纸鹤忽然变成了一串,将陈大虎拦住隔到了一旁。
陈大虎其实是个游荡江湖许久的总是劫富济贫的飞贼,后来爱上了田老汉三十多岁的女儿田红花,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陈大虎,为了喜欢的女人,金盆洗手,不再偷盗,最终与田红花情投意合。
老老实实跟着田老汉去街上打更,做了个普通的村民,后来入赘了他们家做了上门女婿,即使有娶了寡妇的争议,他依然过得很开心,继子也没有争吵,一家人和和美美。
这住在隔壁的徐旺财曾经在他们穷困的时候帮助过他们家很多,在相处之后,发现也是个练家子,比划一番之后,见二人有很多价值观相同,于是便和这人结拜了兄弟,认徐旺财的继母童氏做了干娘,还在同一天举办婚宴,谁料本来是这么平凡又幸福的两家人,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昨夜他没有打更,而是去县衙府把县衙从百姓手中拿走的钱财全都偷了出来,又去丞相府偷确认一下前夜他放的百民书有没有被丞相看着。
见丞相已经准备对徐旺财开三审,只能抱着一点的期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