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你便去任邑,亲自谒见任君,告知他……”牧正瞅眼门外,见到两个闲散的士卒,他站起身,走到儿子耳边,低语:“告知他,帝子受袭伤重。”
任昉的表情相当的戏剧x_i,ng,他先是瞠目结舌,继而是忧虑惆怅,随后又化作为激荡之情,他攥紧双拳,浑身因激动而发抖。
和帝邦有着古老结盟的甸服方国,大多不喜欢晋朋这位篡位者,原因很简单,利益冲突。晋朋凭借武力崛起,对其他方国一直是个威胁,任昉毕竟是任君同族,同仇敌忾。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剧透下,虞苏很快会来角山。鱼酥照顾病猫昊总。
第33章 苏醒
虞苏昨夜昏睡, 梦魇不断, 醒来只余心悸, 梦中之事再记不清。他从草泥台上坐起身,发现太阳已老大,他还很少睡这么迟。匆匆出屋, 父亲早就离开去宫城,母亲可能是下田里,家里空荡荡。
陶鬲里留了食物, 还有微微暖意, 虞苏将它盛起。捧着碗,却没有食用, 他坐在堂上发憷。
噩梦中有姒昊的身影,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感觉心神不宁,莫名的沮丧惆怅。姊夫不知道几时才过来, 自己简直是坐立不安。
“小苏,在吗?”
外头传来一个叫唤声,虞苏一听就知道是风川。
“川, 我在。”虞苏应声, 起身出门,看到站在院中的风川。
“你今日不用去大陶坊吗?”风川问道。虞苏此时还待在家里,往常天一亮,就会出城去大陶坊。
“今日不用去。”大陶坊里最近清闲,虞苏去不去都没关系。
“我请姜陶做一件双连壶, 婚宴要用,正想邀你过去——咦,小苏你的手?”风川看到虞苏包扎的伤指。
虞苏回道:“被陶片割伤,不碍事。”
虞人成亲,必要一件双连壶,用于装酒,给新婚的双方饮用。这东西使用时,往壶中倒酒,因为壶是双体相连,中间互通,以示两家结成一家,是婚礼上的一件重要礼器。
这样的礼器,会由陶坊里的老师傅烧制,烧制者,不仅要成年,还要已婚。
两人结伴出院子,虞苏只将屋门掩上。住在聚落里,就是门不闭户,也不会遗失东西。
走在路上,风川问:“小苏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虞苏不解。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他模样疲惫,脸色苍白,眼睛还布着血丝,只是他自己看不到,就是粗心的风川也留意到他的异样。
“做了一晚的噩梦……”虞苏觉得很受折磨,他还从没睡得这么不安稳,仿佛睡觉是件痛苦地事情。
“你梦见什么?”
“梦见吉蒿,我很怕他出事了。”
“……”风川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甚至觉得这种事,相当费解。
“住得实在太远,不知道他怎样了,他上次才被狼咬伤手臂。”虞苏很牵挂他,甚至觉得如果不去看他,这几天会很难熬,心里实在担心。
“你该不会是……”一向说话爽快的风川,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句,“算啦,走吧。”风川拍虞苏肩膀,和他加快脚步,往城南走去。
两人刚出北社,就遇找妘周,见他正在社里和人闲扯。妘周远远看到风川和虞苏,立即追上来,喊着:“等等我。”
“这是要上哪去呢?”妘周追上,高兴搓着手。
“要去姜陶那儿。”虞苏回道。
“川你怎么不把我喊上。”妘周跟上,在旁抱怨,仿佛他能帮忙烧陶似的。
风川说:“你不是跟虞正去山里打猎,还以为你要好几天后才回来。”
“别说了,进林子第一天,就差点喂熊。还是虞正狠,挥着矛把熊挡下,我们三四个人,拼命往外跑。”妘周说得绘声绘色,说到逃跑,还用双臂做出奔跑的动作。
“然后我说:不行!我们得讲义气,不能让正兄一人喂熊,我们过去把熊打死,不行就把熊撑死。”
妘周讲述时,三人一直朝着南门行进,没放慢脚步。妘周这些话,把风川和虞苏都逗乐了。
“我们一大群人,就挥着弓矛,大喊大叫,把熊撵跑了。”妘周挥动胳膊,表情丰富,“还别说,正兄真男人,虽然他有点不好理解,和你们风族那个风羽啾啾亲亲。也是怪事,没屁股没胸,摸起来也不舒服。”
“就你话多。”风川拍妘周的头。
妘周个头矮小,他被拍头也不恼火,乐呵呵跟在风川身后,像个小跟班。妘周小时候过得挺惨,好在风葵是个热心肠的人,见他同是虞城的外来户,让风川常喊他到家中吃饭。
三人不知不觉,来到姜陶的小陶坊前。这座小陶坊,说是陶坊,也就一个木棚子,相当简陋,陶窑也小。姜陶x_i,ng情孤僻,但是他擅长制作双连壶,谁家要成亲,都要找他做一件。
姜陶见风川带着友人过来,仍忙着手里活,他在照看陶窑,只瞥了风川一眼。
风川自到木架子上,找到一件未完工的双连壶,它已经塑造好,只是没上色,没入窑烧。风川示意虞苏帮忙看下,虞苏走过去,端详这件双连壶。
陶器的好坏,在陶土,陶工及烧制上,陶土不错,是当地最好的白陶土,做工也很细致,很难想象一个邋里邋遢糟老头,会有这么好的手艺。
“怎么灰扑扑,不上颜色吗?”妘周伸手要摸陶壶,被风川拍走,陶土还未定型。
“谁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