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达成了共识:不能叫方腊攻破城池,否则若是叫自家先祖被方腊的人挖坟掘墓,等自己魂归酒泉,还不得被祖先集体痛殴。
高铭看差不多了,叫赵明诚过来,“你来继续说吧。”
赵明诚就道:“原知府赵霆去搬救兵了,所以由我暂时代知府之责。大家一会回去好好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若是有的话,希望你们报给衙门。因为这些人有可能是方腊的细作。”
不能告诉百姓赵霆那厮潜逃了,以免动摇民心。
赵明诚是评审团的专家,通过这些天的接触,百姓都认可他,甚至比赵霆本人有权威,“大人放心吧,一旦发现可疑的,一定报给官府!”
还有摩拳擦掌的,“要真是细作,非得先打一顿!”
面向大众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高铭便宣布,“那么太湖石选美大赛,只能暂时搁置了,等打退了方腊再继续举办。好了,大家先都回去吧。”
才说完,坐在最前排的几个士绅就围了上来,急慌慌的追问道:“大人,这、这要是打不退方腊呢?”
高铭叹道:“那么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进京受皇帝接见的事,自然也无从谈起了。”
这几个富绅都是最有希望进京面圣的,一听这话,简直恨死了方腊,“大人,一定要打败方腊军马啊!”
高铭便道:“光靠朝廷不行,也得靠你们。如果方便的话,你们能不能提供一点人手给守军做饭?官府还要抓细作,没那么多人手。”
这些富绅家,哪个人家不养个几十上百的仆人,派出个把人给军队当伙夫,不在话下。
“没问题!大人要多少人手?”
这些富绅守家在地,不仅人口多,财产也多,不是那么好搬迁的,最重要的是几代祖坟都在。
现在再加上唾手可得的进京面圣机会,如果不打退方腊方面的进宫,这些东西都保不住。
高铭对赵明诚道:“你估算一下,然后和他们交代一下。”
富绅们围着赵明诚说话的时候,高铭则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才走出太湖石比赛现场,他就迎面碰到了来找他的时迁。
“对了,你挑十个得力干将,最好像你一样身形灵巧的,最重要的是胆子要大。等方天定的人到了,我要派你们潜入他们大营,好好闹一闹。”
时迁却胸有成竹的道:“不用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太多,我总担心其他人被抓住,反而做不好事。”
“你一个人就行吗?”
“大人放心吧,叫他们睡不好觉还不简单。”时迁狡黠一笑,“易如反掌。”
高铭一想也是,专业人士都是独来独往的,人多反而受牵制,“那就一个人去,小心点。”
时迁见衙内十分淡定,便试着打听:“大人,你是不是知道花将军来救咱们的确切时间了?他几天内到啊?”
高铭如实道:“我也不清楚。”
时迁有点失望,“那真能来得及吗?”
“一定来得及。”高铭笃定的道,“花将军会来救咱们。”
——
方腊的太子方天定此次来打杭州,一共带了五万人马,对外号称十五万,就算数字有夸大,但五万也足以推平杭州城。
他相信,现在杭州城内一定乱成了一团,逃的逃,吓瘫的吓瘫,甚至可能连官军都不跑得不剩几个了。
“殿下,咱们先前派进城的人,还没和咱们联系,不会有事吧?”大将厉天闰有几分担心的道。
跟厉天闰同为方腊四元帅之一的石宝哼笑道:“就算有事又有什么关系,本来也不指望他们。没有内应,咱们也照样踏平杭州城。”
派进杭州城的细作,会在大军来到的时候,在夜间高喊诸如:“方腊打进来了,大家快逃命啊——”之类的话,扰乱民心,叫城内的百姓身心受折磨,不消几次,就惶惶不可终日,濒临崩溃。
方天定认同石宝的话,“细作什么的,只能算锦上添花,真要夺得城池,还得靠这个!”说罢,看向手中的兵器,目露凶光,“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进发杭州城!”
等几个大将出了营帐,方天定自己也枕着兵器睡下了。
迷蒙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不仅占了江南,甚至连东京拿下了,自此天下改赵为方……
“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快来救啊——”突然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将他吵醒了。
方天定腾地坐了起来,抄着兵器就出了营帐,就见西北角黑烟冲天,眼前不停的有提着水桶的小兵来回跑。
“怎么回事?”他就手抓过给他守营帐的护卫质问道。
“殿下,草料堆起了点小火,火势不大,就一小撮,已经被扑灭了。”
方天定松了口气,但还是将管草料的军头叫过来盘问了大半天,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才又再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听人叫,“有刺客——快抓刺客啊——大军内有刺客——”
他拎着兵器跑出帐外,就见其余营帐的人也都醒了,而一个营帐门口尤其杂乱。
很快,厉天闰来报,“有个士兵睡梦中被人捅了一刀,好在并不致命。他也没看清是谁干的,只知道是个戴红头巾的人。您看……”
方腊军队都戴红头巾,就是说自己人干的?
“只有一个人?”
“他只看到一个人。”厉天闰道:“恐怕是军营内跟他有仇的人,趁乱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