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和谐了,大清早的大喊大叫,打赤膊和干嚎的偶像满地跑。乐时带着一种诡异的习以为常和不耐烦,勉力支撑到任风风和万幸将永远用不完的过剩j-i,ng力全部挥发完毕,并排地在水槽前边胳膊肘打架地刷牙,动作出奇一致地鼓囊鼓囊腮帮子,低头弯腰噗嗤噗嗤吐泡沫,再对彼此的圣诞老人形象指指点点、出言嘲讽一番,最后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倒是坐实了三岁儿童的饱满形象。
乐时坐在下铺唐之阳的床沿,阳光从窗口洒进来,耳边充斥欢声笑语,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习惯这样的集体生活了,刚进集训地时,他一腔冷漠独立的孤勇,只觉得宿舍是休歇必须的场所,人际关系的好坏并不在考虑范畴内,只是半年的相聚,没有必要费神费心经营。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竟然涌上些难以名状的暖意,如同寂静无声却温情脉脉的溪流。他内心正倍觉感动,这头看见唐之阳十分奔放不羁地套条裤衩就从淋浴间走出来,任风风嘿嘿笑了声,就势往人形状漂亮起伏整齐的腹肌上啪地一拍,捂住心口:
“糟糕,有八块,我死了!”
唐之阳眉毛一挑,笑容温和宽容:“我不介意你再摸久点。”
万幸跃跃欲试,又“啪”响亮一声响:“我也来!完了,这个身材,阿伟死了!”
乐时:“……”
万幸和任风风收回爪子,转头满眼发光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乐时的右眼角不详地一跳,十指交叉地一握,骨节十分危险地发出了响亮的折声,他从没用这样和煦自然、温和带笑的声音向别人说过话:
“我劝你们珍惜生命。”
然而这整天的训练却并没有这么顺利,于斐在凌晨的提醒一语中的。
难。
难度来自于各方面,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hope大火开始,无数男团就意图复制与重现他们的歌曲风格,但在几乎全方位的模仿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成辉煌的再生,那些活跃而动人的音符无法复制曲,将音乐当作生命的七个人,也同样举世无双。
按照前辈的风格所编排出来的舞蹈,理想状态下确实能够达到不错的成效。但问题在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征兆,从第一次统一编舞就开始了,每人的学习能力有限,作为创作者,他、唐之阳、江河,自然占了经验老到的便宜,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能够很快地分解与消化。
分歧是由此产生的。
开端源于下位圈的一名练习生在练习的途中低血糖晕倒,在休息的过程里委婉地向唐之阳提出强度过大的问题。
“这还是没有加上歌词部分的程度,真无法想象要是还要开口,压力会有多大……”
在一旁递冷毛巾与运动饮料的组员亦说:“我觉得前两分钟的动作,还是太密集了一些……”
这头江河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走过来,确认练习生的身体情况,在听到反馈之后,露出了十分为难与踯躅不定的表情,作为走位动线的规划,前半段他筹策得十分j-i,ng心,由于这首曲子与别的舞曲大相径庭的剧情性,前半段的体力消耗几乎是必须的。
江河解释道:“这首歌……一开始想表现的是塞外少年健康而富有活力的特点,所以步调会比较紧密,动作也会比较复杂。每个动作要做满,才会有骁勇善战,不惧一切的朝气感……挺难割舍的。”
唐之阳摸了摸体力透支的组员的发顶,抿了抿唇,商量道:“至少减少一些走位,或者在后半部分稍微缓冲缓冲。乐乐,你觉得呢?”
乐时轻轻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沉闷:“嗯,我也这么觉得。”
江河不说话,只是点一点头,面上有些许不快的失望。
这头于斐正巧过来,告诉他们录音室的设备轮到他们使用了,编曲的具体事宜也能够和录音室的老师们开始谈了。他照例在意着乐时,却发觉对方有些心不在焉、气色不佳,似乎是昨晚的彻夜不眠,j-i,ng神状态由此下降。
他露出了懊悔的神色,与其自作聪明地唱歌,不如催他早点睡觉。
唐之阳同样注意到了,颇关切担忧道:“你不舒服?”
“熬夜而已,没事。”乐时回答,奈何嗓子的不适感随着时间加重了,仿佛吞进了蒲公英一般的絮状物,干燥而瘙痒的感觉挤压在舌底,他的眉尖一蹙,将这奇怪的兆头压住了,他这几天确实很累,大概来回数千里的舟车劳顿,使他有点应激反应,乐时又说:“回去吃点药就可以了。”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嗓子的状态录不了音。
原本vocal就不是他的长项,好歹棚子里有修音设备,简直是雪中送炭的救命稻草。
录音的部分结束之后,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状态在不知不觉里滑进了谷底。
“我觉得你需要去医务室。”
在以手背试过乐时额头的温度后,唐之阳得出了他在发烧的结论。
时间却是毫不等待地向前奔流,在短暂一周的准备里,许多人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身体问题,尽管乐时每晚都抽空到医务室挂水,但低烧一直y-in魂不散,这头的编舞也总是举棋不定,状况频发,以至于到了比赛前三天的导师查验时,仍然有人因为不熟悉舞蹈而走错了步伐,又由于导师过于严厉与肃然的注视,而一错再错的情况。
相较而言,另一组同样选择《塞下曲》,稳扎稳打编曲练习的练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