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巍峨的宏国寺,晚情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今天并不是上香的日子,所以寺里游人并不是太多,但国寺的名号在那,香客们仍是络绎不绝。一路走着,观赏着两边两岸青郁的枝木,四月天的天气,冷热皆宜,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也难怪就算不是例行上香的日子也会有如此之多的大家女眷。
永宁伯府在京中各世族大家中,只不过排上尾处的,但在一大群中低官员女着里,也算是翘楚。可在方府夫人跟前,却又显得局促了。
方府是最近十来年冒出的清贵世家,方家满门清流富贵,各大姻亲也是显赫有名,深得皇上信任,方府如今出了三位正一品诰命夫人,正二品诰命夫人也有三位,方三夫人也是堂堂正正的三品诰命,方大夫人不但有诰封,在京中社交圈子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因为严谨治家,为人磊落嘴风又紧,无论是富贵望族还是破落之家,都得到她不少好处与实惠,在贵妇圈子里名声极好,深得太后赏识。其实晚情还是见过这方大夫人的,只不过在别人的筵席上远远惊鸿一瞥,说不上有多深刻的印像。
今日里,她要与这位传说的贵妇面对面,并且这位大夫人还决定了她的姻缘,所以晚情就算吸了无数口气,仍是避免不了心头的紧张。
所幸,方大夫人不是那种严厉之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态度和谒,说话轻缓,不急不徐,晚情恭敬地给大夫人磕了个头后,方大夫人上下打量一番,先是略略吃惊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常,侧头对江太夫人道:“这孩子可真不错的,颜色好,性子看着也好。”
今日的晚情,也是经过特意打扮的,八成新的葱绿绣栗色柳叶枝条对襟褂子,绿油油的纯色袖子,袖口用三色绣出浓郁的牡丹,下身同色的拽地月华裙。头发梳得也简单,规整的流云髻,插了支百合镶蓝宝石的镂空珠叉,鬃边戴着朵杯口大的密蜡百合,耳环稍华丽了些,是繁复镏金镶珍珠耳环,脖子上戴着璎珞圈,吊着枚亮晶晶的用赤金打造的辟邪护身符。
晚情衣服因为不是簇新,所以避开了刻意打扮的用心,这身打扮也不算出众,只是普通,看着中规中矩,方大夫人是个严谨之人,生平最是不喜大家闺秀偏穿得妖娆又满头珠翠,见晚情这般穿戴打扮,倒也合她心意,语气越发温和。又问了多大年纪了,平时候都在做什么,晚情一一回答,说平时做做女红打发时间,偶尔帮祖母管管家,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消遣了。
何氏暗自点头,说姑娘就要这般为长辈分忧,然后又说:“令尊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想必,闺女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
江太夫人心里一跳,连忙说:“这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她识几个字就成了,不至于做个睁眼瞎子罢了。”
晚情轻巧的答道:“祖母说的是,晚情除了略识得几个字,别的也不会了。”
何大夫人语气越发和谒,“能识得字就成了,女孩子家家的,又不是要考女状元。做那么多学问做甚?”
江太夫人谨记着儿子的吩咐,晚情与方大夫见面时间不宜太久,否则就有赶着巴结人家的嫌疑,于是待大家把话说得差不多后,便找了个借口把晚情打发了出去。
晚情也算听话,冲长辈福了身子,恭敬退下后,便在丫头们的带领下,一路欣赏风景去了。
从宏国寺回来后,晚情发现祖母神色古怪,她想问,但又不敢问,只得偷偷问祖母身边的心腹婆子宋妈妈。
宋妈妈说:“没事儿,太夫人只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所以心里不自在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晚情也略略知道祖母与方家似乎有过过节,但也不甚清楚,于是又追问究竟怎么回事,宋婆子不敢私议主子的事,不肯开口。晚情原还想追问的,但想着她并不一定要嫁入方家,也就作罢。如果她当真要嫁进方家,到时候祖母和父亲肯定会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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