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轶成的青鬃马不愧是千里良驹,虽然负载着冉轶成和石槿柔两人,但其奔跑与跳跃仍旧异常迅捷,风驰电掣般追击着麋鹿群【]
有只中箭的麋鹿,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冉轶成收起弓箭,在马鞍旁的囊带中抽出一支短矛,对石槿柔喊了一句:“趴下!”
石槿柔本来已经伏低的身子立刻伏得更低了,上半身几乎整个贴在马背上。冉轶成踩住马镫,在疾驰的马背上站立起来,右手中的短矛高高扬起!
青鬃马堪堪追近那只受伤的麋鹿,五丈、四丈、三丈……只听冉轶成大喝一声,手中短矛飞了出去,去势之急不亚于刚才他杀雉**时的那支雕翎箭,夹风带电般刺向那只受伤的麋鹿,只听一声凄惨的哀鸣,那只麋鹿中矛倒地,在惯中又滚出很远,终于毙命。
冉轶成掷出短矛后,一手搂住石槿柔,另一只手带住缰绳,使劲一勒,青鬃马在疾驰中人立而起,嘶鸣不已。冉轶成兜转马头,跃马一块巨石之上,纵观全局。他一直担心石孝弘的情况,怕他有什么闪失,所以在击杀受伤麋鹿之后,立刻回马照看。
石孝弘并不需要照看,且不管他的术如何,但他的马技却堪称一流,骏马奔驰,石孝弘半立半坐在马背之上,张弓搭箭,不见一丝一毫的无措与慌乱,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那一份骄阳下的英姿,却也让人为之击掌赞叹!
终于,被驱赶的野兽跑出了开阔地,进入了山林,或许,在这些野兽的意识里,它们终于安全了,可以喘息一下了,但它们哪里知道,等待它们的却是陷阱、猎网、绊绳和更惨烈的击杀!
冉轶成不再纵马追击,他立马于高石之上,嘴角上扬,带着一份满足、一份桀骜、一份狂野、更有一份得意地微笑着。*.]
石槿柔的惊魂到此刻才终于安定了一些,她几乎瘫软在了冉轶成的怀里,狩猎前那些期望中的什么豪情了、壮志了,统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冉轶成低头帮她缕了缕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问道:“没吓到你吧?”
石槿柔紧咬嘴唇,不发一言,可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经给出了答案。
冉轶成搂住石槿柔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在石槿柔的耳边继续轻声说道:“有我在,莫怕!”
冉轶成语气格外镇定与自信,他的这一句“莫怕”,石槿柔听来,胜过千句万句的甜言蜜语,不知不觉中,她的脸色已不再苍白,两颊之上竟有了一抹绯红。
又是一支响箭腾空而起,紧接着就是铜锣之声,宣告着本次狩猎结束。骑手们再次纵马上山,捡拾与捆绑猎物。
冉轶成驱动青鬃马,缓步下山,石槿柔抬头看天,估此刻时间,也只是刚过午时。
…………
山下的临时大本营内,一片忙碌,几乎人人动手,有忙着清点猎物的,有忙着剥皮宰杀的,有忙着搭灶生火的,更有忙着提水备锅的。
石槿柔坐在自己的马车上,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的场面,心内颇感挫败。自始至终,别说箭掷矛了,她甚至连弓都没过,尤其自己还想当然地事先准备了午饭和淡水,现在看来真的是画蛇添足了。
不过还好,她终于见识到古代狩猎的场面,也算没白来一趟。
这时,冉轶成走了过来,语有不甘地说道:“可惜这次狩猎,没有猎鹰猎犬,不然,象野兔、雉**一类的猎物还会再多一些!”
石槿柔嫣然一笑,问道:“这次收获如何?”
“八只麋鹿、三头野猪、二十多只雉**和若干野兔,还有一些小的飞禽。收获不多,但一次小范围的包抄围猎,有此战绩也算说得过去了,毕竟我们的人马还是少了些。”
石槿柔歉意说道:“今天我拖累了你,不然,你可以猎杀得更多些。”
冉轶成连忙摆手,认真而诚恳地说道:“哪里话?谈不上拖累,能与你一同纵马山林,笑傲驰骋,是我的荣幸,更是我的福气!”
石槿柔心中一甜,正欲开口说话,却见石孝弘拎着一只中箭的野兔走了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石贤弟快看,这是我中的!”
石槿柔起身,抱拳恭贺,可神情间却有些落寞。
其实,石孝弘早就注意到了石槿柔的失落,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冥思苦想地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所以才拎了野兔走过来。
冉轶成一旁说道:“小弟今日终于见识了兄长的英姿,现在想来我之前的担心确属多余了,以世子兄的身手与聪颖,若在军中历练两年,定会成为将帅之才!”
石孝弘鲜有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今日的确畅快!往日在府里闷得久了,都失却了男儿气概,今日终于得以大快心怀!”说罢,他又抬手拍了拍石槿柔的肩膀,继续说道:
“石贤弟,莫要失落,来来来,为兄让人替你准备了几只野兔,今日,你便来学学箭法!”
石槿柔心中好奇,问道:“如何学?”
石孝弘再次不客气地拉住石槿柔的手,说道:“你随我来!”
他将石槿柔拉到一片空场,只见空场之中确有几只野兔来回奔跑,只是每只野兔的后腿上都绑着一条长长的绳索,也有一两只野兔并没奔跑,而是在用力啃咬着绳索。
石孝弘取来弓箭,让石槿柔丁字步站好,并让她再次戴好冉轶成送的指套和扳指,然后,他便手把手地教着石槿柔张弓搭箭。
冉轶成在一旁背手看着,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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