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石槿柔小声问道:“爹,到底有几个皇子具备争储的实力?”
石原海闻言,想了想说道:“据杜厚智讲,目前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储位的热门人选。段淑妃是三皇子的生母。据说大皇子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吏部,三皇子的主要势力主要集中在兵部。”
石槿柔暗惊,兵权对于争储,甚至是登基可是至关重要的。如今段家的铜矿,对三皇子来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也难怪六皇子会屈尊降贵来见一个小小的县令!而以六皇子的作派来看,他不可能是在为大皇子出力。
“莫非他是扮猪吃老虎,自己有心帝位?”石槿柔心中暗道。
是选择三皇子还是选择六皇子,亦或是大皇子,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六皇子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却有可能是最有心机的一个,因为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几个人能看出六皇子的野心!
不过看不出来也容易理解,六皇子一没兵权,二不管官员,整日和一个兵痞游山玩水,吃喝厮混,一副心无大志的样子,如果说他要争储,肯定没几个人会认同的。
心念至此,石槿柔不由开口向父亲问道:
“六皇子在京里负责什么?他没官职吗?”
“那倒也不是,据闻当今圣上为了平衡几个皇子之间的关系,将户部交给了六皇子。不过这也只是传闻,做不得数,因为明着几位皇子都是闲职,没有明确的职务。”
石槿柔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过了会儿才又问道:“爹爹打算如何处理段家强买卢家耕地的事?”
石原海摇头道:“为父还没想好,这两天一直在和卢先生商议此事。”
“那卢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石原海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段家强买了他家的地,所以这两年卢先生一直在搜集段家‘不义’的证据。卢先生本想用那些证据告倒段家,毕竟义安段家只是段淑妃的远房亲戚,段淑妃不可能因为他们而影响自己真正娘家的声誉,进而威胁自己在中的地位,所以告倒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但如今出了私采铜矿或是其他矿藏的事,他反倒劝为父要慎重。”
“哦?这是为何?”石槿柔有些不解,这么好的机会,卢文绍为何不利用?
“卢先生的意思,如今事涉争储,以为父之力,能不能通过段家的矿场扳倒段家,进而扳倒三皇子还两说。就算扳倒了三皇子,还不知是谁会得益。此事风险巨大,除非有朝中之人或……某位皇子配合,否则万不可轻率行事。”
石槿柔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父亲选择了追随某位皇子,那就可以冒险处置段家,进而挣个从龙之功。当然,如果事败,代价也会很惨烈。如果父亲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县令的位置上慢慢熬,那大可装聋作哑,不理会此事。
可问题是,现在六皇子已经找上了门,如果石原海一味的装傻,恐怕六皇子也不会放过他。就算六皇子争不过三皇子,但想整治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是不在话下的。
石槿柔看着父亲,十分谨慎地问道:“爹爹,您觉得周公子此人如何?”
石原海斟酌着说道:“头脑清醒,心思缜密,为人机警,善于变通。”顿了顿,又继续道:“能屈能伸,是个能做大事之人。”
石槿柔没想到父亲对六皇子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禁问道:“那爹爹以为他有没有可能……”
“为父也读过不少史书,周公子本身的才能具备了那种实力,但他也有不足,一则、他生母的出身低微,能上位者,母族、妻族都是不容忽视的;二则、他缺少必须的支持,文臣、武将、财权、兵权,他似乎一样不占。”石原海分析道,“为父最大的担忧是,他是大皇子的支持者。”
“大皇子的支持者?”石槿柔反问道。
“嗯。小柔记不记得,咱们从京城出发前去隋家做客,当时隋家主要宴请的,可是六……周公子。而隋朝云……”石原海压低了声音,“是大皇子一手提拔的。”
虽然石原海这么说,但石槿柔却并不认同,只是她又不能拿前世看的那些斗、争储之类的小说来说服石原海,于是只得道:“爹,周公子是大皇子的人,只是您的猜测。可在女儿看来,周公子也是有那种资格的。所以,女儿觉得,这事还是再等等。再说,真要处置段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因此,不如再观望一下。”
石原海当即点头道:“为父正是这么想的。”
石槿柔是希望父亲能保持中立,能不和段家对上,就不和段家对上。
…………
第二日一早,石槿柔收拾打扮好之后,带着蛋糕和自己设计的图纸,与秀荷一起坐上了武岳侯府派来的马车。
段家的事虽然重要,但其他的事,也不能不做。
进入侯府后,石槿柔直接被太夫人派来的人接到了北院。
见到石槿柔后,太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后才关切地问道:“石公子,身上到底哪里不好?”
石槿柔感激地说道:“劳太夫人挂心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自小儿的毛病,吃上药就好。”
太夫人听了,并不放心,仍然仔细地询问着情况。
石槿柔只好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羞嗒嗒地小声说了:“大夫说,只要好好调养,等到十二、三岁,那个什么来了,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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