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黎野心勃勃,与南梁之间必有殊死一战,如今这架势,南梁劳民伤财,北黎不见得就不是穷兵黩武了,可皇帝陛下疑心重,又太过软弱,割地求和之事,一旦行了,南梁就等于示弱了。
可若是南梁以割地签署盟约的话,南北之国还能和平几年,可就怕北黎野心太大,率先挑起战争啊!夏孟瑜若是被北黎皇作为牺牲品投到南梁挑起事端的借口的话,是不会允许他活着出现在北黎的。
此时老管家犹犹豫豫地说道:“大少爷可否想过,表少爷也许并非如所见那般纯良呢?”
和彦嗤笑一声“你看我们家一介商户,内里都争斗不休,皇家怎么可能会有心思纯良的孩子安然无恙活这么大?我只是觉得他没什么坏心眼儿。”
老管家心里默默想到:不是见他没什么坏心眼,应该是看在已故夫人的面子上吧。这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你说这大少爷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和彦整日里似乎也不干什么正事,整日里就闲着出去逛,没事儿就带着人出去玩,倒是夏孟瑜陪着一起玩的时候多,毕竟韩谨如今是要学习的人。
长建十年七月初,南梁皇帝迁都临安,与此同时,南梁派遣祁相与北黎和谈,割涣城、栎城、铜陵城三城于北黎,签订盟约,与北黎划江而治,互不侵犯。
也不知是皇帝突然开窍了,还是觉得大好的河山成功被分出去了一部分,反倒不再重文轻武了,甚至是专门派人来请林老将军出山,但被以年老体迈为由拒绝了,不过林老将军将自己的儿子林小将军给推出去了。
石敬辉从大狱里放出来后,被长建帝封了元帅,镇守北疆,全境兵力大部分分布在北方,与北黎交界之处。
金陵城中人心惶惶,既怕这故土安乐一朝倾塌,更怕这家国天下朝不保夕。金陵城叶太守上书,林老将军举贤不避亲,林小将军将帅之才,守一城,保一方实在委屈,然南梁与北黎盟约初定,金陵守兵却无人率领,还请陛下体恤这城中百姓,准林小将军有个过渡的人选。
老皇帝想了想,正拿不定主意,这林家在军中的威信也非比寻常,当年林老将军辞官回乡,只是收回来明面上虎符管着的兵力,可这林家人在军中的影响啊,三军之中的那些或大或小的将领,除了石敬辉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别的人大多是林祝看着走到今天的。
倒是这南梁的韶阳长公主说了句话,如今皇室式微,这天下人心中已经不将皇室作信仰了,听闻天下百姓将金陵比作桃源,想来这也是黎民百姓心之所向了,既如此,不如留下吧!
老皇帝似是觉得自己宝贝闺女说的有道理,但被林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林舒,他也不想浪费,思虑之下,便准了叶太守所言之事,林祝之子林舒驻守金陵,期限一年,一年之后,林舒入北境从军入行伍。
此旨意从临安传到金陵,不用两日,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此处是金口玉言的桃源了。
倒是和彦听闻时,正在院子喝茶,韩谨不在,与老管家和夏孟瑜一道修身养性,幽幽地来了一句,“这长公主殿下可真是言辞犀利啊!天下百姓苦于战火,偏偏只有金陵是处桃花源,这若不是如今穷兵黩武,不宜大肆整顿,那皇帝如今就要把金陵官员和我们一起砍了吧?”
老管家倒是一笑,“大少爷在与北黎交战时,捐献了半数家产,充作军饷,不说功劳,但看在这军饷的份上,陛下也不能忘恩负义啊!”
夏孟瑜默默地喝了口茶,一闪而过的神色不明,而后慌乱道:“表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呢?我可是来劝你叛国的,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啊!”
和彦不做声,和老管家对视一眼,确认彼此的眼神,这小子真是装的可以呀!
和彦云淡风轻,语气分外让人想揍,“表弟啊!你明知道这是不肯能的呀!我怎么能背叛生我养我的国土呢?这是不忠、不仁、不孝的大罪啊!以后休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