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慑袖中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你说的对,当一个好父亲,就从怎么留住孩子的母亲开始吧。”说完,也不管南玉调作何反应,大步往书房去。
南玉调气得直咬牙。跟了过去,见皇甫慑生涩地孩子的头,放轻的语调道:“修儿,你母妃这些天身体欠佳,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啊。”
皇甫修那小傻子握着拳头,特用力地点点头:“嗯!”
嗯?嗯你个头啊?!
次日,贤妃的贺礼分别送至洛府和牛府,洛初色进谢恩,在寸光殿里和玉贤妃一直恳谈到亥时,她们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戌时,天色暗下来,各各殿开始传膳,洛初色就在寸光殿里进食了。亥时,天已全黑,灯在夜里忽明忽暗,狭窄的道上投出女子清瘦的身影。青顶的小轿子安安静静地往门移去。
然而到了门处,却有一的高大男人挡在前边。那扶轿的丫鬟晃了晃手上的金牌,拽不拉几道:“我们洛府的大小姐应贤妃娘娘之召入,这是御赐金牌,你们谁敢挡道?”
那高大的男人却是对此不闻不问,直直上前掀了轿帘。洛初色在里面惊叫一声,那男人一脸惊讶:“怎么是你?”
洛初色愣了愣,等看清来人时,赶紧下轿端端跪下:“臣女洛初色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慑蹙眉:“起来吧。怎么这么晚才走?”
洛初色文文诺诺答道:“今儿晚膳陪娘娘小酌几杯,臣女不慎酒量竟睡过去了,方才醒过来。”
“睡过去了?”皇甫慑心下不安,“那贤妃呢?”
洛初色低着头:“醒来后,听寸光殿的女说娘娘大醉,已入寝,说是等臣女醒来后自己回去。”
皇甫慑脸色一白,心想这洛初色看来是给当挡箭牌专门欺蒙自己的了,于是朝洛初色摆摆手:“你走吧。”说完,领着高品超疾步往寸光殿走去。并没注意到那拿着金牌的丫鬟嘴角微微勾起。
寸光殿里静悄悄,却因为皇帝的突然来到而混乱一片。皇甫慑直接闯进寝屋,不出所料,那床上躺着的确实不是南玉调,而是紫钗。枕边放着两封信,一封给皇甫慑,另一封给高品超。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拆开信来看。高品超是越看脸越红,皇甫慑是越看脸越黑。
“娘娘说紫钗中的是‘十日眠’,蛊族毒宗特有的毒药,无需解药,中毒者睡足十日后自会醒来。”高品超决定挑着重点交代。
皇甫慑看了紫钗一眼,沉声道:“十日?十日后人早不知跑哪去了。再说即便紫钗醒来,也未必知道她的下落。”
高品超点点头:“戌时吃的晚膳,女们说戌时一刻时那洛小姐便已醉得不省人事,紫钗也是那会儿不见的。臣估计大概那时娘娘便已经离开寸光殿了。这会儿两个多时辰了,怕……已经出了……皇上,可要派人去追?”
皇甫慑低头看着信,许久许久,将信揉成团,紧握手中,艰难地闭上眼睛:“……追不得……”
“殿下!殿下!进不得啊殿下……”屋外传来女惊呼。正是皇甫彦闻讯赶来。
皇甫彦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紫钗就急了:“来人,封锁城门!”
然而皇帝同志站那皱着眉头一语不发,那些禁卫军也不敢就这么听了皇甫彦的命令,全都绷紧着神经等皇帝的最高指示。
皇甫彦见他们没动静,扭头就抓着皇甫慑:“皇兄!您别干愣着啊!快下令啊!”
皇甫慑看着他,挥退左右后才道:“她即已离,便再也追不回。”
皇甫彦脸色一青,急得大吼:“不行!怎么能让她走?怎么能让她走?!她是我的君鞅!她必须一辈子陪着我!夜总会200多条人命她不要了吗?她不会走,她不能走!”
“彦儿!”皇甫慑的手指紧紧钳住皇甫彦的手臂,将手中的信递给皇甫彦,“她若想走,其实北巘没人能够拦住她。她用计脱逃,不过是让朕有空间找个好理由扫尾罢了。”
信中仅一页纸,寥寥数语,然而一串数字却触目惊心。北巘缺粮,每年的粮食有超过一半靠从另外两国购进,而现在,南玉调已经收购北巘四分之一的粮店,而且全面垄断粮食运输业。换句话说,只要她愿意,北巘全国最快可以在半个月内找不到粮食吃!
皇甫彦惊惧地看着信:“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是朕太大意了啊……”皇甫慑深吸了口气:“她无心与里的女人缠斗,朕就该想到了……她的心该有多大。此次虽只提到粮食,可以她的个,怕是手头上远不止这些。盐、油、茶叶、铁矿,怕她都不会放过。呵呵,除了这金銮王座,怕是她比朕还更像个皇帝呢!若此刻朕动了夜总会,她还真的能拿整个北巘来陪葬。”
“所以……就这么让她走了?”皇甫彦眼里布满血丝,握着拳的手开始发抖,忽然大吼一声撕碎了信,一脸暴戾地瞪着皇甫慑,咬牙切齿道:“四哥,我恨你!”
皇甫慑猛然一僵,脸色苍白一片。
黑沉沉的夜,将时间和空间无限拉长。
远在空云城的夜总会里,瞿珏焦躁地背着手踱来踱去,时不时自言自语,时不时仰头大嚎。竺自恢看似静如止水,其实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茶本心不在焉。
倾城敲了敲门,端了茶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