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热乎乎的火盆、炉子一件件往寸光殿里抬,照得屋里红通通亮堂堂的。南玉调半睡不醒地瞌着眼睛,慢条斯理喝两口子粥,放下勺子,拍拍望龙榻,朝皇后笑笑:“皇后若是要给玉调说些体己的话,不如坐近些?”
皇后安静的双眸回望过来,轻笑了一下,把下人支开,才道:“贤妃娘娘说笑了。本再如何身份尊贵,也不过是**女流之辈,是坐不得望龙榻的。”
南玉调扬了一下眉毛:“皇后这话是在提醒玉调越了身份么?”
皇后摇了摇头:“太后坐着望龙榻或者都还是有些牵强的,可贤妃娘娘坐着,怕才是最合适的。”
“哦?此话怎讲?”
皇后端了茶,抿了一小口,轻声放好茶盏才道:“不瞒你说,妹妹在入之前皇上已经提醒过本,说妹妹的身份非比寻常,切不可以妃身份轻蔑了。想这世上竟还有比太后还要尊贵的女子……本也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南玉调望天,心里头直犯迷糊,比太后还尊贵啊……这皇甫慑会不会把自己这帽子戴得太高了啊?无辜地朝皇后眨眨眼:“嗯……这个嘛,不好说,不好说咧。”
皇后点点头:“倒也是,陛下也不曾说明,想必事关重大了。”说着,双手交叠于双腿之上,肃然道,“皇上的意思本已经收到了,自然不会以后虚衔束缚贤妃。只是贤妃也看到了,这后本是是非之地,若无规矩,必成祸患。所以,还请贤妃至少在面上多多做些功夫,莫要以一己之殊坏了整个里的大规矩。至于私底下,贤妃娘娘自然可按自己的度量办事。不知贤妃意下如何?”
南玉调心中不着声色地顿了一下,眼里有些许钦佩之色:“早闻孝仪皇后端庄淑仪,为人和善亲切,做事公正廉明,如今一见,果然名符其实。玉调本就是个懒子,最不喜无事生非之辈,无奈皇上密令下达,有些事玉调也无可奈何。至于是何事……呵呵,皇后如此聪慧,只需记得不猜不问不试探不参和,其他事只等玉调解决了,皇后便依然会是这后(画外音:我不明白为啥“**”这词都能屏蔽)里唯一的皇后。”
皇后一怔,站起身来,朝南玉调微微颔首:“那么,本先谢过贤妃娘娘提醒了。告辞。”
“慢走啊,小桂,送送皇后娘娘。”南玉调欠扁地挥挥手,等皇后走得没影儿了,紫钗才从帐幕后面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南玉调眯着眼睛看着她:“上药了?”
紫钗脖子:“不碍事。”
南玉调端起子粥又喝了一口,突然扔了勺子,瞪着紫钗,指着她大骂:“你个猪脑子是不是?凭你的身手把茶泼回去扇她个三五巴掌有多难?啊?”
紫钗忍着笑,道:“人家这不是为你着想么?我要是泼回去,那动静得闹得多大?把你吵醒了,那才叫吃不消。”
“还消遣我是吧?”南玉调伸腿踹紫钗,给紫钗一闪身躲开,南玉调便抓起一把红枣扔过去,“为我着想?为我着想个屁!你不就想上点眼药,使点苦计,好让我借题发挥?”紫钗武功底子不错,左躲右闪,南玉调一点便宜也赚不到,气呼呼瞪着她,许久,沉了沉气道,“我能是个善茬儿?皇甫慑最清楚不过了。他让我进,想必也知道**里迟早被我搅个**飞狗跳。所以——以后要闹就闹,犯不着委屈自己给我找理由。听到没?”
紫钗无奈地摇摇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走过去,给南玉调换了个手炉,“主子,做人何必事事看透?累的都是自己啊。”
南玉调吸了吸鼻子,许久才嘟囔道:“看不透,我早死了。”
紫钗看着南玉调,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小桂回来了,提着裙子飞跑:“娘娘,娘娘,各送来的礼当真都扔了么?”
南玉调无语地望望天花板:“神呐!亏你还是里长大的……那么值钱的东西谁嫌多?而且皇里送的东西,能乱扔?”
小桂委屈地滴溜着大眼睛,心里特别扭:哼哼,您还知道里的东西不能乱扔呢!委屈道:“小桂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南玉调问。
“小桂马上让人把各的物件登记入册,送到府库去。”
“哎……”南玉调抚额,“送个屁府库啊……金饰都融了打成金条压箱,玉石珠宝分类,能拆的装一起,和金条一起都给我通通送出去。不能拆的留着自己玩,银饰打成碎银子,以后给你们打赏……哎,看你也没听明白,紫钗你去办吧。”
小桂一脸惊悚,还打成金条送出嘞!贤妃这是……这是在私运中财物啊!
南玉调无语地白了小桂一眼,招招手:“行了,别一脸‘死定了’的表情。过来,给我说说今儿早上都来了些什么人。”
原来,拍贤妃马屁还是有用的啊!小桂忙开始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数完,偷偷瞄一眼昏昏欲睡的南玉调:“娘娘,一共就这么多了,不过德妃娘娘虽然没来,可礼物还是送到了的。娘娘……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回礼啊?”
“回礼?”南玉调睁睁眼,“回什么礼?我干嘛掏腰包?”
小桂汗颜:“那娘娘查来客是为了?”
“哦——我不过大概估计一下这里有些什么角色而已。”
小桂不解:“娘娘的意思小桂不明白。”
“简单的说,今天来的人不是来拍马屁的,就是来给我个下马威的,都是一群俗物。而没来的人,若不是真的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