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在这里作甚?”不多时,怀墨染将剑入鞘,转身,望着依旧站在廊下的美景,气喘吁吁道,“照顾太子才是你的任务,监视我的,自然有别人。”
美景面颊一红,忙躬身道:“娘娘说笑了,太子怕别人侍候娘娘,娘娘会不习惯,遂派我过来,并无他意。”
没有人回答她,她又等了一会儿,却只听到远处一棵大树上,树叶急速晃动的声音。她不由好奇抬首,旋即瞪大眼睛,望着此时正迅捷攀爬一棵树的怀墨染,像望着一只灵敏调皮的猩猩。
怀墨染此时已经坐到了树上,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仰首的美景,眼底波澜不惊,然说出的话却讥诮十分:“在这偌大的太子府,除了良辰,谁侍候我都一样。”一样的假情假意,一样的阿谀奉承,又一样的带着鄙夷。
美景面色尴尬,却不知再说什么,怀墨染却已经不再看她,而是跳下树,继续了自己的练习,她并不知道,此时x中,那个她心心念的男人,虽拥着别的女子,然却了无睡意,他安静的听着,听着远处那细碎的声响,努力分辨着属于她的嘈杂。
过了许久,怀墨染的周身都沁出一层汗,她倚在树上喘着粗气,好久没有锻炼过,加之怀墨染这娇贵的小身板,真真是气死她了。
“让人送水过来。”怀墨染提了剑进屋,正眼都没多看美景一眼。
美景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有小厮准备好热水,怀墨染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而后便躺在榻上,安安稳稳的睡了。
这半个月来,怀墨染总是很快便酣然入梦,她却想不明白,是因为自己白日里太累,还是因为已经心死成灰,知道那个人......不可能过来。
第57章 要人
翌日清晨,怀墨染便被清脆的喊叫声吵醒,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入眼是良辰慌张的神色,她敛眉,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似被刀片割了一般的痛。
“藏心,快去请郎中,娘娘发烧了。”良辰火急火燎道,见藏心得令离开,她方转过身来,看到怀墨染醒了,她忙上前,欣喜道:“娘娘,你醒啦,你等一下,郎中这就来了。”
怀墨染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上似被马车狠狠碾压过一般疲惫,她伸出手,喃喃道:“扶我起来。”
良辰忙将她扶起,寻了靠背为她垫好后背,顺带将被衾掖好,良辰这才去桌前倒水,怀墨染接过水,仰头一口喝掉,立时,那腾腾燃烧的五脏六腑被浇灌了一个激灵,“第一次觉得白开水好喝。”
稍稍活过来一些的怀墨染讪笑道,良辰接了茶盅,又去桌前为她倒了一杯,然面色已经从焦急转为愠怒:“太子真是的,独留娘娘在这里,连个丫鬟都没有,若不是因为我醒得早,指不定谁都没发现您呢!”
她愤愤不平的说着,再看面色通红的怀墨染,眼圈微微一红,将茶盅端给怀墨染,忍不住责怪道:“娘娘也真是的,昨夜要奴婢陪你演戏就演戏呗,完了还不把我叫醒,连藏心藏剑都不带着,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怀墨染知道她生气,接了茶盅乖乖喝了下去,而后笑眯眯道:“我不是看你总跟着我,一直也没好好休息么?你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又怎么忍心吵你?至于藏心藏剑,我让他们留下来是有任务的,是为了我自己啦,何况,有太子在,我能有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良辰本就难过,看怀墨染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些,立时如被点燃的炸药桶般瞪大了眼睛,没好气道:“您都病成这样了,还说这种话?”说罢,她转了脸,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匆匆赶来的美景和一干丫鬟,叉腰啐了一口道:“太子再过分,总归没有休了娘娘,您还是这太子府的女主子,那轮得到那些丫鬟无礼?”
美景微微一怔,她凝眉望着此时母夜叉般的良辰,突然觉得这个姐姐有些陌生,她不由加快脚步,跨入门内后,福了福身子道:“娘娘,美景没有侍候好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怀墨染凝眸望着愠怒瞪着美景的良辰,想起她们曾经姐妹情深,而今却因为自己而产生分歧,她心中有些歉疚,语气便比昨夜柔和了许多:“是我自己不要你们侍候的,怨不得你们,良辰也是担心我,并无责怪你们之意,都起来吧,我没什么,无非发点烧,一会儿便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良辰要说什么,但怀墨染微微一笑,她立时闭了嘴巴,满面不甘心,美景抬眸望着她时,她依旧冷着一张脸,说不责怪,谁信?
丫鬟们见太子妃不责怪,心中高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开玩笑,一会儿指不定太子便会过来,要是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她们还有命么?
美景微微扬脸,众人便忙碌起来,有的端了茶壶准备换水,有的出去取水,有的准备洗漱用具,有的去铜镜前,将妆奁打开,准备让怀墨染挑选今日要戴的头饰,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该做的事情,然而,良辰却气哼哼道:“你们耳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美景忍不住蹙眉,面上带了一抹怒色,望向怀墨染,她以为怀墨染会出言制止良辰,孰知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端着一杯水慢慢品着,如品着上好的西湖龙井般有滋有味。
良辰柳眉倒竖,望着一干因为她的喊叫而愣在那里的丫鬟们,继续道:“娘娘说了,要你们滚出去,另言之,娘娘这幅模样,能梳妆打扮么?你们在铜镜那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