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李慎在他出征后,见到平隽的腿真如他们计划的那样,伤情一下子就恶化了,平隽因此消沉绝望得不得了,他还是没忍住心软了,把李如海夫妇的计划,对着平隽和盘托出了。
却在羞愧难当的同时,苦口婆心的劝平隽:“大哥,你既然那般心悦简大小姐,不若就将计就计,趁此机会让她成为你的妻子罢?女人都心软,你又是为救她才成这样的,我就不信知道你以后别说骑马打仗了,甚至连路都走不了,她能不心软不感动?我再让我娘在一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事情没准儿就成了呢?我知道经此一事,你是绝不肯再留下的了,我也不强留你,不管事情最后成不成,都不强留你,但作为兄弟,我实在不想让你抱憾终生,所以你千万三思!”
平隽对李如海夫妇这样大费周章的算计简浔和自己之举,当然是愤怒至极,本已生了去意的心,也因此越发的坚定了。
只是对李慎劝他的话,他却没办法不动心,哪怕知道简浔心里只有宇文修,从来拿他当表哥,也没法不动心。
她对他又不是丝毫感情都没有,只不过在她心里,宇文修摆在了第一位而已,等她成了他的妻子,他们有了儿女后,自然就是他和他们的儿女摆在第一位了,怎么可能经年累月的下来,都捂不热她的心?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一直都真正捂不热她的心,不能取代她心里宇文修的位置又如何,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是他,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的人也是他,有宇文修什么事儿,眼睁睁看着她在别人怀里笑,自己只能在一旁黯然神伤这样的事,他自问做不到,他宁愿她在自己怀里哭,那样至少她也是在他怀里!
所以平隽默许了李慎的要求,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虽然他对李慎擅自打探猜测自己心意的举动很是不高兴,而李慎对此的解释则是:“只要简大小姐在,大哥的眼睛就立刻长到她身上了,我便是想看不出来都难啊,也就只有你自己情不自禁,没有意识到而已。”
是故昨日平隽的亲卫才会忽然找到了简浔,有了之后这一系列的事。
平隽是骄傲惯了自尊惯了,但如果他摒弃自己的骄傲与自尊一时,就能得到心心念念的人,别说只是摒弃一时了,在她面前摒弃一世他都是愿意的。
只可惜,自轻与卑微,终究换不来爱情,他自此纵仍不想死心,也不得不彻底死心了!
简浔这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竟隐藏了这么多的心机与算计,对李如海夫妇本就没有多少好感,总是觉得他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这会儿更是只剩反感与恶感了。
不由冷笑道:“从来只听说过礼贤下士,让人心悦诚服生死追随的,刘玄德贵为真命天子,尚且三顾茅庐才请动了诸葛孔明出山,李总兵想彻底的收复你,不靠自身的才德,不付出真心,只知道使这些歪门邪道,他以为他贵为一方总兵,就真是一方诸侯,将来可以有大作为了?可笑至极!”
平隽道:“他始终以为我不与他真正同心同德,是因为他有不可宣诸于口的心思,以为我出身御宅屋簪缨世族,就对朝廷忠心不二,所以不能苟同他,其实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到底是姓宇文,还是姓张姓王,与我什么相干,只要老百姓可以不再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不必再时刻担心成为亡国奴,谁坐那个位子,我通不关心。”
冷笑一声,“可他做了什么,眼见鞑子都已攻破山海关,大邺都快要亡国了,尚且不肯派精锐部队前往驱逐鞑子,眼见盛京都沦陷了,尚且不忘尽可能的保留自己的实力,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怎么追随他,替他卖命?如今他又用了这样的阴微招数,这宣同总兵府,我更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所以我们后日一早就离开,表妹明儿就去华严寺,让胡家兄弟和县主准备一下罢。”
这样一个胸无大义只有私心的人,怎么可能笑到最后,他既不能笑到最后,他又何必追随他到底?士为知己者死,他当然要趁早明珠另投了,此番之事,恰是触及了他底线的导火索。
简浔皱眉道:“能早日离开,当然就最好了,可表哥的腿怎么办,肿成这样,哪能赶路啊,不管怎么说,也得先等你的伤情得到控制了,我们才能出发,何况李夫人与李公子肯让你离开吗?你这一去,可就算是与他们撕破脸了,他们怎么可能放虎归林?”
若是换了他处在李家母子的立场上,既已留不住平隽,那便只能杀了他永绝后患了,他这样的人才,不管以后投到了谁麾下,或者索性就自立门户,都只会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后患。
平隽看了看自己的腿,道:“我从小博览群书表妹是知道的,医书也多少有所涉猎,所以我的伤情忽然恶化时,我已引起警觉了,之后谨之又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就更小心了,哪个大夫的药都没再沾过,所以我的腿只是看起来吓人,实则并不怎么严重,完全可以赶路的。至于表妹的后一个顾虑,李夫人得了李大人的话,势必不肯放我和你们走,但李夫人到底只是一介女流,再能干外面的事她也鞭长莫及,能做主的还是谨之,谨之已与我说好,若你最后还是不肯答应我,后日一早,他便亲自送我们离开,表妹不必担心。”
简浔这才松了一口长气:“那就好,总算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