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胜便将自己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遍草稿的话跟安王崔煦讲了:“陛下召微臣前去,指派了一件事儿让微臣去做。听说秦岭腹地藏了一帮匪人,还霸占了一座古寺庙,此次便是奉职前去查实这帮匪人的来历。”
他这话说完,安王的笑脸似乎有瞬间的凝滞,又笑了起来:“这可是新闻了,秦岭腹地连绵山脉,究竟是谁有才能在深山里藏匪?况且既是匪人,难道不是以打劫为生。哪里有匪人往人迹罕至之地藏起来的?不会是皇长兄发现的吧?”
苗胜点头:“还真是周王发现的。”见安王一语中的,苗胜愕然:“难道这中间会有什么猫腻不成?”他奉旨查清此事,若是还没出宫就发现了端倪,那可真是旗开得胜。
刹时无数念头在安王脑子里闪过,最终都成了一句话:“周王哪有时间跟精力做这事,以他的体力,就算是从犯也没人要。不过……你倒是可以往高处想。”
他如此这般点到为止,苗胜立刻开转脑子,果然往高处想了。
最高处自然是魏帝,可是魏帝怎么可能自己寻了官员武将来干这种勾当,扰乱社会秩序。剩下的就是从高处往下数,周王已经被排除在外……等等!
周王后面便是太子——苗胜讶异的目光藏都藏不住:“真的……会是太子?”
太子可不似崔晋,穷的叮噹响,所有的家底子加起来简薄的可怜。他手底下还收了不少富商的孝敬,听说光是投靠他的姜无印做生意就手腕了得,外界传言这位替太子日进斗金,又有历年赏赐,积攒了这么些年很是可观。
苗胜简直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目光与安王在空中相接,对方似鼓励他大胆想象一般:“这种事情不说谁也不知道,但是太子这么稳当,一点也没慌乱的样子。陛下又春秋正盛,他若是有两手准备,一点也不意外。”
等到苗胜走了之后,一直微笑的安王长出了一口气,面色沉下了。宋扬进来瞧见他的脸色,还奇道:“殿下可是有何不适?”
崔煦沉默半晌,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修长有力,除了握笔的右手中指上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子,掌手还有练武的痕迹。他当年还一腔热血,想过跟着舅舅梅纳英前往战场之上实现人生抱负。
可是世事难料,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学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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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彰将要带兵往郦山书院,程智却要求同行:“陛下无缘无故怎么会发兵?父亲,能告诉我吗?”
“你还是在翰林院好好当差,这些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 。”
程智犯起拗来没法子:“我记得阿羽就是去了郦山书院,难道……那地方出事了吗?”
程彰恨不得提起棒子揍这小子一顿:“你别以为考中进士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不该管的你别管!”等到次日出发,出城之后与苗胜蒋祝等人会合,却发现程智也赫然在列。
当着众人的面儿,程彰也不好给儿子没脸,尤其是如今他亦入了官场,只能狠狠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