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偕从营帐里头回来时,谢同君正在学着纳鞋底儿,她困的要死,脑袋一点一点的,手指头被扎了好几下。
张偕把鞋底从她手里抽出来,手指划过她额际,声音里带着几分柔色:“困了怎么不去歇着?”
“你回来了?”谢同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商量的怎么样了?”
“三日后拔营,攻打东阳。”张偕倒了盌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那么匆忙?”谢同君还维持着嘴巴半张的样子,想了想,问他:“那你们有几成把握胜?”
“四成。”
谢同君一怔,暗暗咋舌:“这也太……天令军那边说什么了吗?”
张偕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观杨禅此人,似乎更善武艺,因而勇猛有余。”
他口中的杨禅就是下邳起义军的头领,现在天令军的首领。
勇猛有余,后面半句不就是智谋不足么?
谢同君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儿,扬扬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收买小吏和侍妾以杀掉下邳县尉的办法不是他想出来的?”
“不止如此。”张偕气定神闲的微笑:“我觉得,不止这个办法不是他想出来的,下邳县尉七窍流血是人为,所谓的上天示警也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而且,三金并非小数目,他一个平民百姓,从哪里拿出这么多钱来?”
“那你觉得这个人是……”谢同君猛地一怔,随后不禁大笑起来:“也是,他最好热闹,不来掺一脚才不合常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