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卿下意识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瞧这身材,她不用再揣测,那人就是表哥乔瑾瑜。
乔瑾瑜人如其名,气质如兰,他虽没有阿宸健壮,但是病娇美却格外惹人瞩目。
于是宁韶卿欣喜的走了过去。
可还没走到跟前,一声呵斥从帷帐后传来,声音即便带着些不悦,但依旧温和。
“谁!”
乔瑾瑜似是察觉有人侵入了他的领地,便身形不稳的站了起来,他掀开帷帐,醉醺醺的朝着院子里看去。
人在何处?
乔瑾瑜一时没瞧见,便又缩回了帷帐内。
可宁韶卿却顺势嗅到了扑面而来的酒味儿。
乔瑾瑜居然喝的酩酊大醉!他身子骨弱,向来滴酒不沾。
宁韶卿立马勃然大怒,她与乔瑾瑜打小一块儿长大,将他视为自己的亲兄长。见他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原先欣喜的神色骤然变得阴郁。
“乔!瑾!瑜!”
宁韶卿双手紧紧捏拳,风风火火的冲到了乔瑾瑜的身前。
乔瑾瑜喝的晕乎,但意识却格外清醒,他忽的双脚发软,一屁股落在软榻上。
软榻边正好散着酒坛,他又随手一抓,灌了一大口酒。
“一醉方休,原来真是个假话。”乔瑾瑜嘟囔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可眼角却溢出了两行清泪:“越想忘了,却也能记得,阿卿……”
乔瑾瑜心疼的厉害:“都是我的错。”
宁韶卿不知道乔瑾瑜说什么,瞧见书生意气的表哥变成这等没出息的样儿,气的直哆嗦。
“喝什么喝,你面色铁青,若因酗酒引起旧疾,整日整夜的咳嗽,瞧你还如何折腾!”宁韶卿直接从乔瑾瑜的手里抢过酒坛,气急败坏的往旁边一丢:“不许喝了!”
宁韶卿垂眉,乔瑾瑜瘫在软榻上,他衣冠不整,应当有好几日没有梳洗。
乔瑾瑜长得没有阿宸好看,但也五官端正,是个唇红齿白的俊才。
“你将酒还给我。”乔瑾瑜又寻着地上的酒坛,谁家多管闲事的小丫头,他压根懒得搭理。
可是乔瑾瑜却被这熟悉的语气所惊,他的动作骤然一愣,是阿卿!
素来只有阿卿才会如此撒泼的劝诫他。
可是阿卿明明已经……
乔瑾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喝多了吧!终于产生了一些错觉。
宁韶卿双手紧紧捏拳,给他三分颜色就开上了染坊:“乔瑾瑜,我再说一次,不许喝了!”
乔瑾瑜眯着眼,他喜欢这口气,但却只喜欢从阿卿的口里说出这话,至于旁人!
乔瑾瑜不屑!他甩了甩手中的空酒坛,极为不耐烦的抬起头来。
“多管闲事!”
说着,乔瑾瑜将酒坛往外侧使劲一掷:“你算什么东西!”
伴着一声清脆的巨响,酒坛被摔的粉碎。
宁韶卿一愣,她完全忘了自己重生的事。
乔瑾瑜,你居然敢凶我!
宁韶卿将两袖子撸了起来,她和乔瑾瑜即便是表兄妹,可从不温柔以待,总是互相伤害。
宁韶卿重生前,和乔瑾瑜在一起便喜欢闹腾。祖母也常说,乔瑾瑜与她是欢喜冤家。
但乔瑾瑜在京城众世家小姐的眼里,绝对是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可偏偏,乔瑾瑜待她,说话永远都是带着刺。
“我算什么东西,你试试不就晓得了!”
宁韶卿也跟着彪了一句。
这时,跟着宁韶卿进来的何明进瞠目结舌,何明进以为宁韶卿是个知分寸的人,乔瑾瑜也是个容易说话的读书人,可画风骤变,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儿?
何明进刚想拦着蓄势待发的两人,可……
宁家药坊的后门处忽然站了一身形高大的男人,这男人寻寻觅觅,又跌跌撞撞,浑身散发出一股寒颤的威严。
何明进从未见过如此俊逸又极凶悍的人,他似乎经历过血腥的洗礼,整个人都带着弑杀的匪气。
比起来宁韶卿那头的打闹,这人才最恐怖。
郝连宸其实原本正安稳的坐在柜台内小憩,他虽知晓药坊是个安全的地方,可紧绷的心弦却没放下。他有些戒备,尤其是察觉宁韶卿不在身边的时候,郝连宸似乎更为焦灼。
自从遇到宁韶卿后,郝连宸的视觉和听力其实便有了恢复的迹象。
就在郝连宸急切想要知道宁韶卿身在何处的时候,恰好后方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响,郝连宸居然听见了!
郝连宸指尖一紧,连喊了两声宁韶卿,却没有得到回复。
难道是阿卿摔了东西?
郝连宸担心,便赶紧向着有声音的地方找了过去。
是后院!
郝连宸看不见,却能敏锐的察觉到声音的出处,哪怕这一路上总是磕磕绊绊,但却算顺利。
“喝酒!你也得有命喝。”
郝连宸的听力在此时却仿佛又要失去了活力,他隐约能听见清脆的叫唤声,那是十三岁女子独有的稚嫩与温柔,绝对是阿卿!
“滚开!”更为粗鲁的男声闯入了郝连宸的耳朵。
郝连宸幽深的双眸中冒出了几许愠怒,阿卿这般心善的女子竟然有人敢吼她!他想都没想的直接上前,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直接捏住了那人的肩头!对方应当是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浑身没半点肉,这种人,搁在战场上还没走几步,绝对被敌军的铁骑乱刀砍死!
就在宁韶卿打算动手的时候,忽然她的身后多出了一双手?是谁?
宁韶卿随即转身,她诧异,万万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