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别提了,杨姑姑要是知道我做了背主的下人,非把我腿打折不成!”
“你说的是杨尚功吗?”
“对呀。”
“那你还敢?”
“但是杨姑姑在我出宫前也说过,万事不如活着,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你说咱们今后可怎么办呀?”
“不知道,生死劫咱们都闯过来了,害怕什么往后!”
“行吧,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你说什么?”,采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上京被破了?齐国公做了皇帝?”
采娘的脑子轰得一响,那杨姑姑呢?齐国公会留下她吗,宫里面品级最高的几位女官,杨姑姑管着的是小宫女的教导,人脉最广,只留下的几位女官里面势力最大的一位,会,能留下吗?还活着吗?
采娘锤着自己的脑袋,叫你乱跑,叫你不跟着一起行动,现在你就只能无所事事的呆着!什么都做不了!她没有家了!
半个月前。
皇城里面的太子绝望的吊死在寝宫里,一群宫女太监把几个宫门拿钉子木板钉死,用身体抵着木门。
外面齐国公军队的攻城木不停的撞击大门,攻城梯不停的被小宫女小太监用身体撞倒。
杨尚功和裘公公第一次达成一致:宫门不能破,他们是皇上的奴才,只能皇上不要他们,没有他们另择君主的理由,他们一辈子在宫里,受尽了皇家的恩惠,这时候他们理应做他们该做的,乱臣贼子休想惑乱朝纲!休想兵不血刃进皇城,让他占了大义,让皇上深陷不利之地!那,不行!除非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他们要让全天下知道,哪怕齐国公破了皇城登基称帝,他也来路不正,不足称帝!
大概那些说裘公公是奸邪小人的忠臣直士没有想到,最后守着这诺大的皇城的会是他,会是一群太监宫女!
不知道那些自诩明哲保身的大臣们知道是否会有一丝丝的羞愧!
杨尚功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跟裘公公会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我记得你比我还大几岁?”
裘公公听见了,笑了,“我跟皇上一边大的,我从小跟着他,最喜欢哄他高兴,他高兴我也能跟着笑。”
杨尚功打断他,“你把他惯坏了,毁了他了!”
裘公公流下泪来,一张脸皱成一团,“我舍不得呀!我们一处长大,我只有他了,我不由着他,谁会关心他,一心为他!”
“你就是,唉!”
杨尚功仰头看天,“谁能想到,咱们两个不对付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死到一处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裘公公有些瑟缩着沉吟了一下,“那些酸儒会怎么写我们?”
杨尚功笑了下,“大概你是奸佞,我是帮凶,坑害了整座皇宫的命为了不让原本就能登上帝位的那位国公入宫的糊涂鬼吧!”
“会这么好听吗?”
“不见得,那起子人可会骂人了,听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那把黑的说成更黑的,自然更在行!左右咱们也没有后人,无所谓他们了!”
“也是!”
“你说咱们也吊死在这会不会被鞭尸呀?”
“你死都死了,还管什么鞭尸不鞭尸?”
“我毕竟是个女人,若是这辈子被抽的太惨,下辈子生成个麻子可怎么办?”
“你呀,竟然还当自己是女人?”
“滚!”
......两个月后。
采娘被分到夫人院子里听使唤。这是采娘常干的活计,自然做的顺手。
“采娘,这花盆摆在哪里好?”
“那边靠窗的架子上还空着,那地方能见着光,这花喜光,见阳光会开得更好些!”
“采娘,姐儿要去跟小姐们出去赏花,竹香要我来问问你新做的衣裳哪件更合适?”
“小姐肤色白,又是要待嫁了,那件桃红色的是时下最时兴的样子,显得小姐脸色红润有精神,你让竹香拿去给小姐瞧瞧喜欢吗?”
“采娘,夫人桂花酥吃腻了,邹厨娘问你还有没有新奇的方子?”
“点心方子,你可以让邹厨娘问问连翘,她是在膳房里面当过差的。”
“采娘,周家婆子问你今天有空去她那教她那小孙子识字吗?”
“你告诉他,让她小孙子先把前天的那几个大字学会了,我晚些去。”
“采娘...”
“采娘...”
采娘微笑着回答着各种问题,看不出任何不对来,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在听说皇城被破杨尚功被拖出去把尸体五马分尸挂在城头示众时她的心在滴血,她更加努力的干活,对每一个人笑,所有的难过都混着血腥味咽了下去。
她真的只有自己了呀!杨姑姑说了要活着,要嫁人生子儿孙满堂!
傍晚,采娘回到屋子里面,看着周晴的眼眶有些红,笑道,“好姐姐,明儿你就成亲了可不敢哭鼻子,回头眼睛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