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惜说,凌晨三点的时候,老爷子从那手术室出来了,被转进了icu,至今昏迷不醒。
听到这个消息,秦浅就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吃过早饭,去了一趟医院。
“池小姐,对不起。我知道您现在是池家的家主,我本来不应该拦着你的。但我爸他才从手术台上下来没有多久,需要静养观察。所以……”薄君厚抬手横在秦浅的面前,“池小姐还是请回吧。”
“我也知道,池小姐和我爸向来亲近,想来是很担心的。池小姐您现在掌管池家,应当是日理万机吧,要是我爸醒了,立马差人告诉你,你看成吗?”
薄君厚一直身体不大好,反反复复地病者。所以他很少出来,一直都是庄园里静养着。
有什么公司的事儿,都是要他大儿子,薄清樊去处理的;小儿子嘛,薄清勉就是替他到老宅多陪陪老爷子,也算是替他尽孝了。
瘦骨如柴,站在她跟前,别说她动手了,就是轻轻地一推,就是怕他要散了架去。
“那好。打扰了。”秦浅点了点头,离开。
在转角处,遇到了翟钧霖。
“去花园?”秦浅问。
翟钧霖点了点头,“吃早饭了吗?”
“吃了。”秦浅扯了扯唇角,“你放心,每天每顿都有吃,没有忘记了。”
翟钧霖沉重的神色,这才稍微地缓和。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那是他血脉相连的爷爷,虽然他还叫不出口来,那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何况,其实除了亲人这层关系,他还是很感激薄老爷子在之前给刚来澎城的泰峰很多机会。
尽管这些机会是建立在他知道自己是孙儿的情况下,但无可厚非这是一份恩情。
“手术怎么样?”
“还算成功,现在就看后面老爷子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虽然其实秦浅想问的是,老爷子这回是真的,还是装的。
“脑溢血。”翟钧霖千千开口,“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在薄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得到通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我也问过,但是没有人说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浅理解。
在他们的眼里,与翟钧霖相同的,还没有习惯翟钧霖这个失而复得的家人。
能够通知他,其实也大概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以及礼貌性的觉得他应该知道。
“手术之后,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得看接下来的24小时,老爷子能不能醒的过来。醒过来的话,那就好恢复。醒不过来的话……”翟钧霖顿了顿,“就要看他什么时候能够醒的过来了。”
“如果一直呢?”
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那就一直醒不过来,这样躺倒落气的那一刻。”翟钧霖道。
两人都沉默了。
许久后,秦浅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你是说泰峰还是薄家?”
“薄家。”两人走到花园,院里的二月梅刚好绽放,一朵一朵的重瓣,“泰峰已经步入正轨,也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你要是不在公司,有张允茜和钧昊,重要的事汇报你一下,就是一年半载的不去管也不成问题的。”
“对我这么有信心?”翟钧霖偏头问。
秦浅耸了耸肩,朝他轻轻笑了一下,“我是对张允茜和钧昊放心。”
闻言,男人失笑。
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薄家嘛,我原本也没打算想要。到时候想怎么,就怎么吧。该给谁给谁。”
“你不查你父亲去世的真相了?怎么说,这也原本应该是你父亲应该继承的家业,就这样拱手出去,你舍得?”
翟钧霖一愣,“爷爷去找过你了?”
秦浅摇了摇头。
男人面露不信,她这才失笑道,“你奶奶来见过我。和我说了一些往事。”
“所以……”翟钧霖迟疑了好一会儿,“你让我等你,不要我为你放弃,就是因为这个,对吗?”
他就在想,为什么秦浅不要他放弃薄家,这明明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如果他继承薄家,那就相当于两个人没有未来了。
“不全是。”秦浅回答,“也看你的选择。”
“你要薄家,不要我,我也认了。”
反正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她自认为,自己也确实比不上一整个薄家的。
“你若愿意等我,那我也不会辜负你。”
男人看着身旁神情清冷浅淡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那要是我放弃,你会开心吗?”
问完之后,翟钧霖突然顿住了脚步,望着她慢慢朝前。
这个问题,还从来没有问过。惯常的思维,只在于,人愿不愿意为了她放弃,而似乎也没有人想过她会不会开心这个问题。
秦浅紧蹙着眉头,转过身,看向男人,“你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男人失笑,“有什么奇怪的,有的人在乎公司的收益好不好,有的人在意家族的企业大不大,而我只在乎你开不开心,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