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横,就那样瞪着男人,瞪了十几秒后。
猛地一转身。
就在翟钧霖以为女人要被他气走,伸手准备拉住她的时候。
却见她并没有抬脚离开,只是转了个身,然后握着衣服的下摆,往上一撩,胳膊举过头顶,十分利落地把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胸衣。
翟钧霖入目的就是一片光洁白皙的肌肤,女人好看的蝴蝶骨,在黑色的胸衣对比之下,鲜明又柔美,仿若振翅欲飞。
情不自禁的,男人滚动了一下喉结。
“看完了吗?”秦浅背对着男人,闷声地问着,“看完了,我就……”
话还没说完,腰间就多了一只染凉的大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指尖的冰凉划过女人的锁骨。
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按坐在了男人身旁的床上。
女人刚一回头,就对上了男人眸染薄怒的眼,“坐好!别动!”
就连嗓音都沉冷如冰。
秦浅莫名地看着男人,但见他面色阴沉,第一反应竟然先是默了声,选择了听话。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她偏了偏头,才瞧见,男人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棉签,和药水。
面露疑惑,这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背上突然一凉,药香浮动。
男人突然生气,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个死女人,什么叫没事,什么叫还好?
她肩部的伤口,说大不大,但口子长。
伤口从肩部一直蔓延到她胸衣带子处,没有怎么处理,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红。
特别是与她白皙的肌肤对比,更显得那伤口突兀。
说什么处理了,什么没事,都是敷衍!
虽然他生气得不行,可手上的动作,却情不自禁地放得更轻更柔了。
又气又心疼。
“秦浅,你是一个女人。”
翟钧霖声音又沉又闷,情绪复杂,叫人听不清,一下子辨不明。
“我是不是女人,我不知道?”
翟钧霖眉梢抽搐:“……”
这个死女人!他是这意思吗?
一个女人,能不能对自己好点?就算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但好歹对得起自己这个扛事的身体,哪怕对自己好点也成啊!
这伤口都红成这样了,还好!
好个屁!
“不,你不知道。”翟钧霖憋着气,闷着给她堵了回去。
“你要是知道,还会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你能不能长点心?伤是在你身上,你不好好处理,受苦的是你自己!”
“你知不知道,要是处理不好,伤口发炎了,就麻烦了?”
“难不成之后,还要让秦初来照顾你?”
翟钧霖一边给她涂着伤口,一边絮絮叨叨地责备。
像个小老头一般,没完没了的。
听得秦浅烦躁中夹杂着丝丝的甜蜜。
她没有接话,沉默着,由着男人给她抹了药,然后给她把伤口包扎好。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处理着伤口,包扎完后,突然发现女人似乎一直没有了声音。
他拧好药瓶的盖子,和面前一起放到一旁。
女人也没有回头,默不作声地套好了衣服。
见秦浅安静得可怕,男人迟疑了片刻,问:“生气了?”
她转过身,板着脸,绷着神情,跟他说了声谢谢。
那模样,一点也不像是道谢的,反而更像是责问的神情。
弄得翟钧霖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讷讷地摆了摆手,傻傻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
伴山雅筑。
秦觉的卧室。
电脑开着视频,画面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意大利老人。
精神还算饱满,说话也中气十足。
白衬衣,黑色的马甲,外套一件黑色西装,领结打得角度都十分的到位,一丝不苟。
他端坐在奢华的皮质沙发上,旁边摆放着下午茶。
茶具十分讲究,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老人严肃又谨慎地端坐着,举手投足间都是礼仪绅士。
反观这边的秦觉,很随意地t恤,头发也因为刚洗了头不久,随便地吹了吹,有些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
“道上的规矩,莫不是少爷在外游玩儿,就忘了?”
浑浊的眼眸底下精光锐现。
“规矩?”秦觉单手支着头,“别的我这人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规矩还是铭记于心的。”
老人低低地呵笑两声。
那低沉的笑声,苍老又沙哑,“既然你记得,那事情就好办了。”
顿了顿,语气一敛,神情一凛,“你废了我儿子一条腿,那么……不知道少爷准备什么时候把腿送过来?”
“哦……”秦觉恍然状,食指指尖轻轻触碰着绯唇,“所以您这是跟我问个代价是吧?”
老人面无表情,不言不语,锐利深邃的眼眸望着他。
像是在等秦觉自觉一些,又或者如同一匹瞄准猎物的恶狼,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动作,然后一击毙命。
“我原本还以为您是来感谢我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