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的话,十分的委婉了。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的直白。
看着她绷着又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翟钧霖哪里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灵动少女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颊,他忍不住的想再多逗她一会儿。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屋里空调太高了,热的吗?”
心想,这才是一个女子应该有的模样。
要是都像之前那般清清冷冷的,性子都快被磨淡了,哪里还像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怒的人?
像这样的,该多好。
秦浅抿着唇,半天憋出两个字来,“不热。”
“是不是生病了?我帮你叫医生吧?”
“不用。我没事。”她气呼呼地瞪了男人一眼,“你自己休息!”
这反应,落在男人眼里,那像极了想吃糖,却嘴硬地说不吃的模样。
他隐隐含笑,“既然没事,那就脱衣服吧。”
顿时,女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翟钧霖!”
“嗯?”男人柔声应到。
“你到底要做什么?!”秦浅气得不行,感觉自己怼他也不是,毕竟他还是个病号,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受的伤。
可是不怼他,感觉他最近是要上天一样。
“我没想做什么。”男人露出无辜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她,含着几分委屈,“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
闻言,秦浅:“……”
“那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男人还故意地这样问到。
翟钧霖发现,有时候,男人对一个人上了心,从前不会的事,会突然无师自通,并且自行打通任督二脉,以及境界一路的攀升的。
反正就是他自己,是不会相信,有一天,他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的。
对上男人含着隐隐笑意的眼眸,秦浅突然感觉有种内伤。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我没事。”她结结巴巴地回答,“不用你看。”
“我看看。”男人坚持。
“都说了没事了!”
秦浅羞恼道。
一是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二是因为翟钧霖这戏谑的神情。
既恼自己,也恼男人。
“我看了才算。”
男人的不依不挠,气得本来就羞恼地秦浅,一下子没有忍住就吼了出来,“你到底要干嘛?”
话出头,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床上的秦初。
见他并没有醒,才松了一口气。
继而不满地瞪了男人一眼。
“我说过了,没想做什么,就像看看你的伤。”
男人的语气是无辜又委屈,配上那神情,像极了被冤枉的受气小媳妇。
“我说了,不用!我没事。”
秦浅气得不行,又怕把秦初吵醒,憋着气,胸口起起伏伏的。
“不行。我要看。”
两个加起来一个甲子的人,翻来覆去地争执着这几句话,倒是没有人觉得腻。
“你在怕什么?”
翟钧霖问。
“我能怕什么?”秦浅被戳中心思,声音带着两分颤意。
总归两个人,一男一女,就算是看伤口,那他们也是离婚了。
他一个男人还好吧,她在他面前,脱衣服,算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翟钧霖于她而言,是不同的。
如果换一个人,只是看一下伤口,不含任何感情,心无旁骛,她什么事儿也没有。
但翟钧霖不同,现在看到他,或者跟他在一起,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在染血的湖水那天,男人昏迷前,和她说的话。
每一句话,每次想起,都如同擂鼓在她心上。
无法忽视,无法假装不知道,更无法假装遗忘。
“既然不怕,就是看一下伤口,有什么?”男人故意地望着她,扬了扬眉,“你刚刚看了我的伤口,我看一下你的,有何不可?”
秦浅:“……”
这事儿也能这样算?
沉默了好一会儿,特别是对上男人上扬的眉梢……
真的想上前将他一把猛地按在地上,一顿揍!
她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立马伸手就一把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
“嘶……”
男人倒抽一口气,这个时候,一点也倔强,连连叫痛,“伤口!伤口裂了!”
秦浅这才连忙松了手。
有些担心,本来想看看他的伤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
见女人担忧的神情,翟钧霖“啧”了一声,皱起眉头,“好像伤口是裂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浸血了……”
闻言,秦浅立马脸色变了。
可是不等她开口,就见男人开口,望着她:“我先看看你的伤口,你再帮我查看一下?”
秦浅板着小脸沉默不说话。
男人眉心紧锁,不说话,就是低低地抽气。
激将法不行,改用一下苦肉计,兴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果然,看着男人紧锁的眉头,特别是男人那不知道是本来就苍白,还是被他抿得发白的嘴唇,秦浅一下子陷入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