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闭上眼仔仔细细地回忆往事。是了是了, 仁孝皇后在生第一个儿子承祜的时候就是难产, 气血两亏,养了许多年也不见好, 坤宁宫日日是汤药不断。后来承祜夭折的时候仁孝皇后又大病一场,郁郁寡欢, 身体就再也没见起色。这样的身子本来是极难有孕的却突然就有了,当时人人都说是皇后娘娘一心求子感天动地,如今细细想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惠妃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大变, 她又拾起书来细细看,突然她指着书上一处对蓁蓁说:“你看这书里所写头一位李娘娘和咱们仁孝皇后一样是生子后血崩而亡,后一位李娘娘未诞子只诞下一盆污血, 这不是同僖嫔一模一样嘛!所以不仅仅是仁孝皇后, 连僖嫔也用了那逆天求子的方子吗?”
惠妃一下瘫在椅子上:“原来是这样。这方子不但并未因前明的覆灭而消失,反倒是不知怎么从前明的王府落进了赫舍里氏的手里。索家得了这方子便送进宫分别给了气血体虚的皇后和多年无所出的僖嫔。然而那化解的方子早就佚失了, 所以皇后和僖嫔最后才……”
惠妃所想的同蓁蓁想的一样,但又有一件事蓁蓁怎么想都觉得有疑点。唐王府的两位李娘娘是先后怀孕的,相隔不到三个月,而仁孝皇后薨逝和僖嫔怀孕中间却隔了数年。僖嫔不是个蠢人, 她既然已经知道仁孝皇后用了这逆天求子的方子后虽然如愿怀了太子最后却死于产后血崩, 难道她还敢去冒这生命危险吗?
更何况, 僖嫔与仁孝皇后一支并非至亲,索额图这样疑心重的人会放心到将方子给僖嫔吗?万一僖嫔没有用这方子反而是把真相告诉了皇上那索家又该怎么办?除非说索额图在将方子交给僖嫔的时候许诺了什么又故意隐瞒了什么,所以僖嫔以为她不会遭遇和仁孝皇后一样的结果才放心大胆地用了。
还有那道士的行径如今想来也十分奇怪,那小李娘娘家是蜀中巨富,家资丰厚不是出不起钱的人,道士既然知道两位娘娘是为了求子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二李另有化解之方?还有到底是什么人从道士那里仅仅只买了化解方子却不买求子方子呢?此人像是故意知道二李要求子,只把化解方子买了,二李得不到化解方子虽然如愿以偿地有了身孕却最后接连暴毙。蓁蓁这些日子里怎么想都觉得这买化解方之人城府极深,他买这方子不是为了救人而简直像是为了杀人,借逆天求子之法杀掉求子之人。
惠妃喃喃问:“只是明明是同一张方子为何有人是能顺利怀上孩子,有人肚子里却只有一团血块呢?”
蓁蓁瞧着一脸凝重的惠妃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此等邪魔外道之术我从前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但看两人结果不同只能猜想这方子用起来可能因人而异,有的人用了能顺利产子,有的人却只能产下一盆污血。”
惠妃合上书叹了口气,她虽然不知道著此书的人是谁,但正如他所说,世间的罪恶多是由人的贪念而来的。在彼时是王府的两位姬妾,在此时是索家。赫舍里氏的罪孽深重,为了一个皇后之位,一个太子之位,竟然不惜牺牲人命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实在是骇人听闻。
回去之后她定要将此事秘密告诉明珠,往后要他加倍留心大阿哥的安全,索家连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看来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好妹妹,赶紧把它烧了吧,这卷书实在是不适宜留在人间了,若是再有什么人看了起了贪念去寻求这逆天求子的方子就不好了。”
“姐姐说的是。”
蓁蓁一页页地把书页撕下扔进火盆里,一直到看着它们直至燃成灰烬。
火光依稀映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惠妃见蓁蓁仍是一脸凝重似还在想这件事,轻轻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