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孝帝旁边的靖王却是一脸悲戚,毕竟是从小和她长大的妹妹出嫁,怎能不心生难过?
世人也皆知,今天是宣孝帝嫁掉最珍爱的公主。陪嫁极尽奢华,无疑不说明了对这位公主的宠爱。
一番伤心告别后,婀阳公主起身在几个婢女的陪同下,踏上宫门外鎏金銮驾。人群中一抹婀娜身影随行在浩浩荡荡的陪嫁队伍中,宣孝帝自以为嫁掉个假婀阳,料想不到真正的婀阳公主早就随和亲的队伍出了皇城。
车轮滚滚,马萧萧,一双清澈水灵的漂亮眸子边走边盯着棕色骏马上的男子看得正流口水。男神,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啊,马背上的慕然柯却对她的偷窥浑然不知。
“公,公主……”銮驾内曦月被凤冠压着脑袋,忍不住低低唤她。
婀阳当时就变了脸,细声细语的提醒。“公主,您在唤奴婢吗?”
“嗯嗯嗯。”曦月马上意识自己搞错了身份。
“走到哪了?”
“刚出了皇城,正往西关的方向,公主您饿了吗?再坚持坚持。”婀阳这个丫鬟当得有模有样,细致入微。
弄得曦月颇有些不适应,欲要掀帘,发现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恩,没事,再等等,进了西关我们休息。”
前面马上的慕然柯和穆烈一脸的威严,和亲的队伍安静而肃穆的行走在深山野林中,憋闷的很。
主仆两人便你答我问的打发无聊的时间,一行人行到西关时,天已近晚。
慕然柯忽然勒马停驻。“今晚就在此休息,你们保护好婀阳公主。”
赶路累了一天的筱然恨不得马上就找个床躺下呼呼大睡,不过她还是要伺候假婀阳公主休息了,她才能睡。
“公主,饭菜好了。”一间雅致的客房内,婀阳饿得已经前心贴后背了,仍是毕恭毕敬的请公主上桌吃饭。
曦月褪掉繁复的红色嫁衣,走上前将饭菜推到她面前,就是不敢先动筷子。“公主,你吃。”
“嘘,我们既然要互换位置,就要彻底改变之前的习惯,你称我为曦月,我称你为公主,切记。否则,让别人听到是要掉脑袋的。”婀阳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告诉她厉害关系。
曦月犹豫了一下,端起米饭,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婀阳等到主子动筷子子,这才狼吐虎咽的吃起来,吃喝干净,不忘尽到奴婢该尽的责任。“公主,要不要沐浴,奴婢为你打些热水来。”
“不用了,你快去休息吧!”曦月还是不习惯,这个公主变的太快,越是这样,她越是拘谨。
“好吧,那奴婢先去休息了。”婀阳退出房间后,看着外面靖好的夜色,索性跑到后院里乘凉。
咦,有个树藤编制的秋千,她飞快的奔过去,坐上去一边荡着秋千,一边仰望苍穹皓月。耳边清风凉爽,别提多美了。
忽然耳边轻音骤起,似从遥远天际而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远处的竹林中霍然多出抹白衣身影,阵阵乐曲缓缓如同流水淙淙,又如珠玉落盘。几瓣花簌簌而落,淡蓝色华服衣如同晕染淡淡粉墨,恍若仙人。
只是那身影颇为熟悉,婀阳极爱音乐,听到乐声,跳下秋千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她呆住了,怎么会是他呢?想不到他外表卓绝冷冽,竟能弹出如此清绝美妙的曲子。
素手翻转,十指划过琴键,最后落下,一声长长尾音凌厉划破蔚蓝长空。声音缓缓停下,蓝衣鼓起,蓦然出声:“什么人?”
婀阳也不怕他认出,因为左脸大大的点了个红色胎记,徐步走到他面前。听到他淡漠的问话,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是婀阳公主的陪嫁丫鬟。”
幕染柯也不抬首,小心翼翼将古琴放回木盒里。
“公子的琴弹得不错。”她发自肺腑的夸赞。
幕染柯冷冷抬眸,在看到她的容颜时,竟然一丝嫌恶也无。毕竟她脸涂的黑,还长胎记,奇丑连自己都不忍直视。“哦,不伺候你家公主,跑这来做什么?”
“公主睡了,我是听到公子的曲子来的。”婀阳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怀中的琴。
幕染柯依然一副很冷酷的样子,“夜里不安全,姑娘还是小心为好,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要走吗?婀阳几步跟了上去。“公子,麻烦问下?”
慕然柯回身,“什么?”
“就是问下你家二皇子是温柔型的,还是粗暴型的?”她是无事找点话题,先了解下他的性格。
慕然柯突然觉得她的问话可笑,淡然说:“温柔型、粗暴型和你个丫鬟没半点关系,难道是你家公主让问的?”
就是我家公主,“嗯嗯,先了解下,他们都说你们那边的人比较凶残……”
“再凶残,都没有你家公主凶。”这是慕然柯说出的最让她抓耳挠心的话,忍了忍。
“我是先想替公主打听一下。”
慕然柯虽见她是个丫鬟,却也不讨厌她。“和婀阳公主一样。”
和婀阳公主一样,岂不是残暴型的,注定是她要嫁了。不行,时间紧急,先拿下他为主,到时候两人来段逃亡之旅。
“公子,我们比比弹琴如何?”她马上转移了话题。
幕染柯瞟了她一眼,伸手抚摸着自己的爱琴。
婀阳侧过脸,急不可待的问。“要不要试试?”
空气有短时间凝滞,幕染柯最终抱着琴走回方才坐的位置,爱不释手的放下爱琴。面上极是冷漠,伸出宽大袍袖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