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阳公主是宣孝帝的心疼肉,他怎么舍得让女儿受战乱之苦。”慕然柯淡淡的道出实情。
“若是能娶婀阳公主,就免了战事,于天下是件好事。”穆烈眼底闪着一丝希望。“不过听说婀阳公主,十八岁未嫁,名生……”穆烈没有再往下说……
慕然柯想起四年前和婀阳见公主的第一次见面,西山的皇家猎场,汗血宝马之上那个衣红似火的女子以精人速度一箭射中千人追逐的猎物。蓦然回眸,肩上兔毛披肩软毛随风飘动,衬得俏丽容颜越发粉嫩欲滴。青丝简单挽起飞仙髻,斜插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真是倾国姿色。那一瞬,他心念微动。
婀阳也就是那刻在众男子中独独看上了他,自此约他舞箭骑射,成为众人羡慕的一对壁人。
只是,众人都说婀阳跋扈刁钻。他没有全信,直到那日看到策马扬鞭横行皇城街道上的她,才发现她虽绝美却是个蛇蝎美人。那些许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楼兰轩中,一袭红裙知书温婉的凤雪儿,本是他的知己佳音,两人赏月弹琴,谈笑古今,他当然知道那并不是爱。
婀阳嫉妒,恼意之下,下令以一杯毒酒赐死她。慕然柯愤然大怒,从此不再见婀阳。为了冤死的凤雪儿,半月前的宫外,一箭刺向她的胸口。
事情出人所料的是,在天下名医的诊治下她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对她多少有点歉疚,更多的是恨意。
有时候,他觉得婀阳公主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女子,不管是眼神或是行为与之前判若两人。
慕然柯褪下华衣,神色越显痛苦。“哪又如何?只要能让天下归于太平。”
也就是这个差点被他错杀掉的女子,如今却成了孤独太后要求和亲的必须人选。
但见,白色的中衣映出大团血迹。穆烈脸蓦地一变,猛扑上去。“主上,你受伤了?”
“无碍,你去帮我拿止血的药。”慕然柯的脸色在灯光下越显苍白。
穆烈拿了止血药,小心的在他伤口上洒了些白色的粉末,担心的问:“主上清楚是谁干的吗?”
“还能是谁,不惜千里追到此,趁我们势单力薄下手。”慕然柯痛的英眉微皱。
穆烈不免忧色再度掠上面容。“以后主上还是不要单独出去,让属下跟着吧!”
“没事的,以后我会多加小心。倒是和亲的事,无论如何都要谈判成功。”慕然柯脸上的痛色渐渐减少,靠在枕上,轻轻闭上眼睛。
“主上,属下自当尽力。”
“谈判不成,我们届时也不用担心再起战事,有他相助,我们势在必得。”慕然柯严峻的薄唇溢出丝浅笑。
“主上是说……”
此次前来,不论和亲与否,慕然柯背后都有股强大的势力。
金殿辉煌,日光耀目,在殿的金钻之上,跪着个白色风袍的男子,不时以袖擦着额头不时吓出的冷汗。
“羽儿,你与先朝陈浦暗中有私信来往?”龙椅上端坐的宇文长贡握着书信的手气的颤颤发抖。
宇文羽擦了半天汗,缓缓抬起头,是张特别秀气白净的脸,微薄的唇轻启。“父皇,臣儿确与他有私信来往,但全是为了完成母妃临终遗愿。”
“临终遗愿?”宇文长贡身体前倾,眸子眯起充满疑惑。
当年因他生性多疑,怀疑端妃行为不检点,私下与陈浦暗通款曲。暴怒之下,一杯鸩酒赐死端妃。端妃死后,才发现陈浦其实是端妃远房表哥,她因思念家乡,所以写书信让陈浦偷偷以飞鸽传书寄回家中。
端妃的冤死,造成了陈浦暗通乱党造反,宇文长贡念在他曾救驾有功的份上,饶他性命,贬去西漠。
没想到,多年以后,宇文羽与他暗中书信来往。信中虽不曾提半字政事,都够让宇文长贡骤然勃怒。“朕,就是念在你母妃的份上,才封你个太子,如今你却和乱党私通。来人,将太子禁足东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父皇,儿臣冤枉。”宇文羽上前揪住他龙袍,一脸的无辜。他暗中联络陈浦,只想替母妃向陈浦敬些心意罢了。
没曾想,书信落入他人手中……
驻足殿外将这切看在眼里的婀阳,危机时刻,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父皇,父皇,皇儿想要和亲?”
“什么?”宇文长贡被突如其来的她怔住了。
“听说东浣来和亲,皇儿十八岁没人要,索性就去和亲,也省得父皇成天为儿的婚事烦扰。”婀阳一边摇着宇文长贡的衣袖,假意半天才看地上跪着的宇文羽,咦了声,跌跌跑下丹陛。“羽哥哥,你也在,你不是答应陪婀阳游西都吗?害我伤后好,等你好久。”她朝他挤眉弄眼。
宇文羽愣了半天,恍然顿悟。“羽哥哥……”他语意温软的笑了笑。“改天吧。”
真是个呆子,怪不得宇文晏要夺他太子位呢?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好,一言为定。”婀阳又拎裙跑上玉阶。“父皇,让羽哥哥陪我去如何?”
面色本是铁青的宇文长贡不得不在婀阳面前敛了怒气。“婀阳不许胡闹。”
“不去就不去,反正我要嫁人,我就是要嫁人。”婀阳开始耍赖,外加掩袖哭的功夫。
“羽儿,你先下去。”宇文长贡极力在忍着不让怒火发出来,毕竟四年前是他阻止婀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才致她在宫外肆无忌惮的养起男宠。
方才惊出一身冷汗的宇文羽,抬眸有些意外的望着伤好后的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