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渐渐稀疏,一条宽阔的官道现了出来,我们拖沓着走到了这官道上。
木忆停了下来,看着伸手疲惫的那一家子,即使有了那“飞行符”这么连续好几天的赶路,也让他们累坏了,也许最轻松的就是我,反正被抱着,连地都没下过。
这个时候,木忆就停了下来,看着于子良一家,“我们先在这休息会儿。”
于子良常年四季爬山越岭的,这么折腾下来,还算撑得住,他妻儿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去,脸色都微微发青了,这时听到终于可以休息了,于子良就搀着他老婆找了个干净的石头,让她坐下,从儿子手里拿过水囊喂她喝水,捶腰捶腿,嘴里念叨着,“婆娘,你得悠着点儿啊,我们这家子就指着你了。”
他老婆笑出声来,“你也坐下歇会儿,阿全,给你爸那点饼过来。”
我看着他们相濡以沫的样子,这满是人间烟火气的让我眼睛热热的。
木忆把我放下来,我站在那儿,木忆略略交代了几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家人对木忆和我极尊敬,完全当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一样小孝敬着,这距离感也就拉出来了,此时,原地就剩我一个,那家人亲亲热热,尤显得我形单影只了。
我看着于子良把那两个孙子招过来,侧耳吩咐了几句。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不过以我的能力,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是让那两个孙子过去和我说说话,玩一玩,免得我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可怜见的。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那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过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好像在看我的反应一样。
这个时候,我就对着那两个孩子笑了笑。
他们愣了愣,然后脸红了红,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拉着我,我就随着他们走着。
33、你不死我死
官道年久失修,到处是坑坑洼洼,如果以我的眼光来说,这连当年家乡那小土路都比不上,至少那小土路平整宽阔,这官道,远远望过去,有些地方几近于消失,被那些茂盛的,随处可以扎根的草木给侵占了。
我坐在草地上,旁边是那两个于家的小子,一左一右的围着,一个手里捏着只蝴蝶的翅膀一个揪着只蚱蜢的长腿,争先恐后的送到我跟前。
我看看,这阵势不太像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到处野,到有些像小男孩在讨好心里面喜欢的小女孩,这猜测让我脸一黑,确实,因为我和木忆都不太在意,所以我头发就随便用个发带绑着,并没有像普通家庭的小男孩那样梳着抓髻。
再加上这身衣服,木忆都是一次几十上百件的从店铺里买回来,也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一件接一件的换穿过去,基本不带重样的,很是浪费。
看看这宽大且行走不太方便的裙幅,要是真误会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再者,我年纪一大把了,让我跟个孩子一样活蹦乱跳,乱嚷乱叫,追逐打闹,肆意欢笑,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就端端正正坐在那儿,如果从旁人的角度看,也许,真有些像个内向又害羞的——
我有些无奈。
只能勉强应付着这两个孩子,久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木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阵风起,空气中带来了许多绒绒的东西,我手一伸,那东西就停在了我手心里,大概是某种花草的种子吧,我把它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明年这时候它会不会发芽。
突然,我听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动静。
有些紧张的侧耳仔细听过去,又没了声响。
我让那两个孩子到旁边去给我逮那两只粉白蝶,然后悄悄站起来,谨慎的看着那不知名的地方。
在前方不远处的空气上,四道灰影慢慢的从空气中显现出来,这变故吓坏了余家那群人,一时间妇孺的尖叫哭泣不绝于耳。
倒是于子良很快镇定下来,喝止了自己家人的哭闹,把孩子们全聚拢过来。
这个人确实厚道,到了这时候,也没把我抛下,而是一把冲过来抱着我就拦在了后面,然后冲着那几个灰影施了一礼,“诸位有何贵干?”
那几个灰影修为都不高,大约也就筑基期修为,也是,他们本来以为要对付的就是些凡人或稍微有点修为,连门都没入的外门弟子罢了,派出几个低阶弟子只要小心从事,不碰上三圣门的内门弟子,也足够应付了。
他们跟随了这么久,大约一开始还拿不准木忆和我的修为,所以不敢轻易下手,单看我,也就是个刚刚踏入筑基期的修真界小毛孩子,难怪看不大起。
于子良的问话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于子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求你放过我那两个孙子,还有我这位恩人,这事与他们无关,你要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的命就要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哀声不绝,可求错了人,被人置若罔闻。
若是这些人有丝毫怜悯之心,也就不会对那些没有丝毫放抗能力的三圣门外门弟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下手了。
见多了修士,就会发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已经不把凡人当成自己的同类,他们自认超脱,却忘记了即便是自然天道也会留人一线生机,更讲究阴阳相济。
万物平等,各有其序,都应抱持着一份敬仰之心,而不是仗着自身的强力就肆意践踏,否则,自有报应临身,这天下因果本来环环相扣。
今日因,明日果,不外如是。
还有一部分灵修和妖修,原本人类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