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听着电话,有来电就帮我接了。”说罢晃晃荡荡走进洗手间去洗澡。
英飏穿着浴袍出来,看到茶杯里已泡好清茶,干净衣服已放在卧室床头软凳上;薛中泽盘腿坐在茶几地毯上,托着下巴,摆弄着笔记本电脑,把文件逐一看好转进移动硬盘。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您把衣袋里的东西整理出来,下午我抽空帮您洗了。另外要不要拿出些厚衣服,恐怕您再回来就要等到明年春节了。南方没有供暖一说,比北方的冬天冷。”——“不必,我明天去看族兄,顺便放在他们那的洗衣房就行。你可别这么大包大揽的照顾我,好习惯不好养成,坏习惯是怎么养就怎么有;再被惯得萎缩回从前‘甩手掌柜’的德行,又要被族兄狠尅了。”英飏套了身家居衬衣,抱着茶杯走到沙发处,坐在薛中泽身后。
“不是这么说。我年轻,多做些事也累不着的。”——“正因如此才不能为老不尊;你懂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年长出一轮半的岁数,反而不懂‘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么。”
电脑屏幕上打开了一个文档,英飏倾身向前接过鼠标仔细看过,让薛中泽做成加密文件包,转存到他的优盘里,预备其后随身带走。
重新抄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腹中心间都是暖融融的:“小竞,我这次特意回来,主要是为当面对你说明,昨晚在电话里提到的聘书话题。挂了电话后,我仔细思忖了一番,感觉其间别有用心。如果你回到南院,他们真的付诸实际,你千万不要被眼前诸多利益蒙蔽;多余的我不便说破,只告诫你:那是无比危险的箭靶角色。
说实话,回来这一路,我都在犹豫不决;毕竟其中利益可谓丰厚,就算是我都觉得很有诱惑力。然而最终我只能抉择为-扭头拒绝。鉴于自身曾经艰辛的学术跋涉,我始终坚信,掌握操控高精学科技术,必须是具有充分灵性的人。可当我越来越欣赏你所特有的灵性时,却要把你关在高密金研学科门外。这或许将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仁兄大可不必为此介怀,我自始至终都明白您的心意,您是为我好。再者‘立于门墙外、便于旁观洞察、利于直白交谈’,也是我和您共认的初衷。况乎是在这段时间,我的确是受益良多;尤其我家里的事情,幸亏有您雪中送炭,才得以度过。”——英飏把手一摆,慨然而笑:“你叫我一声兄长,又帮我参详了那么多复杂的决定,那些小事(钱)不值一提。等你再长几岁就能感悟我下面这句话:能甘心与你共进退、共荣辱的朋友,关键时候有一两位就足矣。”
手上的茶续了第二道时,英飏的手机响起铃声;他摸起手机看了号码,向薛中泽做个噤声示意,然后很快换成一副恭谦有礼、音色欢快的状态,接起电话:“您好,谢总长··哦好好,谢年兄。对,我还在家,准备好了。哎哟,怎么敢动用年兄的座驾呢,真真是折杀小弟,今晚肯定要激动的失眠了。呀,年兄别拿小弟开心了,我一个老单身汉屋里能藏什么,乱得无处下脚了,怎么好意思接待贵客呢。呵呵,好的,门禁铃响,我直接下楼来。稍后见。”
收线后英飏就迅速换装,冷着音色道:“还真有点杯弓蛇影的味道,副总长大人竟然亲自押车过来。”不肖他出言交代,薛中泽已起身把预留给总长的礼物装进提袋,放在玄关台上。“我直接下楼,你不必露面,免得被无妄是非上身。有事联络就直接打手机,不要用座机。”薛中泽深深点下头,表示会意。
英飏带上门离开后,薛中泽伸手抄起自己那杯茶,被烫的差点摔了杯子。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无论如何,对英飏特意赶回来当面示警,薛中泽都是满怀感动。彼此交往并相互为伴多日,还是第一次见英飏这般明确说明心思情怀。人去而茶未冷,比起故地上的世情炎凉,如此令人感到安心温暖的人,能不感慨?薛中泽不停地暗念:稳住;实际上能稳得住心神才怪。
如是这等思虑周全的人,别人轻易找不到得以入侵的漏洞,转而在其身边人身上下手,当然相对容易的很。英飏如此做,是郑重阐明自己对薛中泽的看重。若换成另外的人,心高气盛、糊涂浮躁,必然认定被顶头上司截断了大好前程;英飏亦会听之任之,令其走死了自家路数。而针对薛中泽,则是极尽委婉的告诉他:如果你坠入陷阱,我不会坐视不理;至于其后回事什么结果就顺其自然罢了。
晚间将近快十点时,英飏才倍显疲乏的回来。一进门看了四下就对薛中泽道歉:“嗨,看我粗心成什么样了,开门时才觉察把你锁在屋里了。饿坏了吧?”——薛中泽狡黠一笑摇摇头:“不会。我让小时工大姐先去帮我买了饭,然后把备用钥匙从凉台顺下去让她进门收拾房间。”
英飏放下外套等物,坐到沙发上畅快的长出了口气。薛中泽把写好的便条纸放在茶几上:“看您这一身疲惫的样子,想来联谊会也是泛善可陈,让人越看越累。”——英飏拾起便签纸看完,施施然笑道:“晚会演什么,倒没注意。休息室里上演的闹剧比台上的还热闹;尤其看到某人爪牙毕露显出原形的下流样,真是恶心透了。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今年恰逢国庆中秋遇在一起,去倒两杯酒来,咱先小酌相贺。”
薛中泽依言走到就餐区酒柜旁,拎出已开封的红酒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