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不让我做什么,我不踏实——我帮你们扛琴谱!”
商辰灵机一动:“以后如果见到上等的好琴,记得来告诉我们就行。”
麒麟这才停止了尾行。
斜阳未落,天阴了下来,眼看要下雨,路边恰好有一个破庙,连人带马才牵进了,噼里啪啦雨点打了下来。庙里的神像,破破烂烂,缺胳膊少腿的,全是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孔。风吹进来,祁子尘不胜寒冷,打了个寒战。
明殊瞅了一眼若有所思。
商辰看在眼里,抢先把自己衣服剥下来:“子尘,穿着,我们修炼的人身体热!”
明殊轻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哼!与其你献,还不如我献!
祁子尘应景奏了一曲《芭蕉夜雨》,咚咚淙淙很悦耳。商辰津津有味地听曲儿,一曲终了立刻夸赞:“真好听,就像在夏夜里,躺在竹席,听雨打在芭蕉上一样——你弹琴的样子比林之风还好看!”
明殊皱眉,轻哼:“不许油腔滑调。”
祁子尘笑了笑,靠着墙说:“我怎么忽然累了?”
说完,祁子尘合上眼睛,匀称的呼吸响起,竟然真的睡着了。风将祁子尘的衣带吹得乱飘,商辰起身想将那唯一的破窗子关上,这时,他朝窗外看了一眼。远远的,一队白影在雨里过,白影如魅。商辰一悸,连忙睁眼看,却发现只是一片雨,原来是眼花了。
商辰关上破窗,风还是呼呼地跑进来。
商辰见破庙有散落的木柴,应是常有樵夫来庙驻足。商辰将柴火点上,往祁子尘身边挪了一挪,这么一烤就不冷了。这时明殊起身,往角落一坐。
“师父,怎么了?”
“太热!”
这时,咯吱一声,半开的庙门被推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赫然出现,一股凄风随之吹了进来,寒冷入骨。这男子穿一袭蓝色碎花衣裳,高挑,削瘦,手如干柴:“啊呀,竟然有人,小生打扰了。”
男子将背上的书篓放下了,原来是个书生。
现在都修行,不兴考取功名,书生背着书篓投奔在某门派的亲戚去:“我们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连一点冷都受不了。”
火影攒动,这下都暖和了。很快,庙门又沉重的一声咯吱开了。匆匆闪进一个络腮胡子,大步直奔火堆而来,在书生身边一蹲,咂舌骂道:“贼娘鬼天气,太冷了!”
原来也是躲雨的。
事不过三,就在商辰这么想时,门悠悠地慢慢地开了。几人一起看过去,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少年看这么些人,犹豫一下,却敌不过风雨凄冷,还是进来了,极为有礼地说:“在下凤天宁,叨扰了。”
大胡子往旁边一让:“叨扰什么,贼娘的破庙!”
如此一来,火堆旁有五个人。祁子尘略远,靠墙闭目睡得正香。商辰左边是广文,右边是大胡子,对面是少年凤天宁。凤天宁慢悠悠地抚弄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右手带了好几串银手镯子,环环相扣,银叶银花,叮当作响。
书生是个多话书生,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庙吗?”
庙的牌匾破了大半看不清什么名字,旁边的两人都没吭声,商辰搭话说:“兄台莫非知道?我看神像挺……别致的。”
书生笑着说开了:“这是鱼若庙,那主神像即是鱼若神。神像脚下踩着的鬼有四个头,是四头鬼,观四面八方,最喜欢搬弄人间是非。说起鱼若庙,我想起一个故事。”
古远时候,有一人,承袭了殷实祖业,他便挥霍无度,到四十岁时家业都被败光了,竟沦落至乞讨为生。却说他乞讨也运背,有一天没长眼,挡了别人的道,被人打断了腿,扔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
这人饥寒交迫,气息奄奄,饿得眼睛都看不清了。
这时,他手上忽然一重,他摸索着,嗅着,发现是个米团子,遂狼吞虎咽吃下。他吃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如此这般,终于饱了。每天吃着米团子,过了十数日,这人的眼睛渐渐看清,原来是在鱼若庙,他连忙跪拜鱼若神,谢其救命之恩。
这时,砰的一声,从神像背后传来一声轻响。
这人心惊肉跳,又好奇,大着胆子往神像后头看过去,竟然发现了一团如大碗一般大的金光。他欣喜万分,心想鱼若神显灵了,不仅给自己米团,还给自己这么大一坨金子。
这人摸过去,那金光忽然跳开了,扑棱棱展开翅膀飞开了。
原来是一只金色的蝙蝠。
书生说道这里,挑了一挑火,笑着说:“才是初秋,怎么这般冷呢?”
商辰望了望鱼若神神像,破败得根本就看不清脸。不过,这神像的右手向后背着,无端让人觉得他躲起来的手上或许藏着一只金蝙蝠。商辰问道:“后来呢?”
其实,一听到金字,商辰就觉得不妙。
果然书生悠悠地说:“要说,人皆贪婪,这人就起了贪念,心里一直惦记着庙里的金蝙蝠。”
却说这个人身体好了之后,又回原来的地儿乞讨了。
几天之后,人人都在传一件事:天照真人的法器坏了,重金寻觅一个新法器,若是有人能通报灵物或灵器,亦有重赏。这人一琢磨,金蝙蝠是稀罕之物,便乐颠颠地跑去了。这天照真人一听,大喜,令这人带过去。
进庙后,找不见金蝙蝠。这天照真人天生是一个瞎子,修行却极高,就地施起了*术,昏天暗地一阵后,将那金蝙蝠愣生生给打出来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