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人都因为宋怀明的这句话而大笑起来。
罗慧宁道:“那就少吃,人到中年,晚上不宜吃得太多。”她顿了一下又道:“明天我的时间排的很满,只怕没时间和你们见面了,所以只能今晚。”
柳玉莹道:“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很好,我很喜欢。”
他们不紧不慢的聊着,除了张扬受伤的事情之外,再也没有触及官场上的事情,晚饭之后,罗慧宁向宋怀明道:“怀明,我这次过来之前,老文让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
宋怀明起身跟着罗慧宁来到书房,罗慧宁捎来的东西只是一封信,宋怀明拆开那封信,信内只有一张纸,纸上只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宋怀明顿时明白了,文国权是要自己主动找他交流,自从乔振梁入主平海之后,宋怀明和文国权之间的联系也变少了许多,宋怀明有自己的打算,文国权也被乔老的布局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乔振梁的成功入主平海,让文国权明白了一件事,乔老人虽然退了,可是实力仍在。这场幕后的政治博弈向所有人证明了一件事,乔老可以让宋怀明成为平海省长,文国权却不能将宋怀明送上省委书记的位子。
宋怀明是个极其理智的人,他不想参予到乔老和文国权之间的纷争中去,他是乔老的门生,可随着他阅历的丰富,他的政治理念和文国权更为相近,张扬和楚嫣然的婚约让他们两家出现了一个隐形的联盟,现在已经由不得他选择阵营,就算他没有阵营,别人一样会把他归入文国权一方。
罗慧宁递给他那个电话号码后,就离开了书房。
宋怀明来到书桌前坐下,望着那个电话号码,足有一分钟,方才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喂!文副总理吗?我是宋怀明!”
电话那端传来文国权爽朗的笑声:“怀明啊!最近身体好吗?很久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了。”
宋怀明道:“身体还不错,最近工作一直都很忙。”
文国权道:“和振梁同志搭班子怎么样?适不适应他的工作风格?”
宋怀明道:“今年平海省常委变更很大,新的领导班子需要不停磨合,只有磨合好了,才能发挥出我们最大的作用。”
文国权敏锐的把握到宋怀明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自从乔振梁前往平海之后,平海常委开始了不小的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平海的多位常委的确到了应该退下去的时候。在平海这块政治阵地的角逐中,文国权明显处于下风,宋怀明真正担心的是文国权要放弃,如果他放弃平海,那么自己以后在平海的道路会更加的难走。
文国权道:“一个好的干部,一个好的党员,不但要禁得起风雨,还要耐得住寂寞,只有把根切切实实的扎在老百姓这块土壤上,将来才能成为参天大树,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宋怀明内心一颤,道理谁都会讲,可文国权的这番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文国权道:“只要是奔着一个共同的方向,我们要做到包容,求同存异,若是方向不同,就要立场坚定,决不妥协。”
宋怀明低声道:“谢谢文副总理指点,我明白了。”
文国权又道:“南锡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做的很好,这件事必须要一挖到底,人年纪大了,容易老眼昏花,选人的眼光往往会出偏差,对了,孔源到你们那里担任组织部长表现的怎么样?”
宋怀明愣了一下,文国权的这句话分明在暗示自己什么,他很小心的回答道:“还算规矩。”
文国权笑道:“这个人一直都很麻烦,如果他给你惹了麻烦,马上告诉我!”
张扬第二天前往前台结账的时候才知道,任文斌送给自己的这张钻石卡就是白吃白足卡,一看到他拿出这张卡片,前台服务经理就满脸堆笑的告诉他:“张先生,您可以走了,所有的费用全部免单。”
张扬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不过任文斌这么做显然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张扬明白,任文斌八成发现了什么,不过人家既然送了这份人情给他,自己没理由不接受。
司机老徐自然也是吃得好住的好,今天早早起来洗好车在宾馆门外等着。
因为罗慧宁要前往东明寺上香,所以特地起了个大早。
老徐对东江的道路很熟,加上早晨车少人稀,很顺利就抵达了东明寺。罗慧宁下车之后,向张扬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我上香之后马上就出来。”
张扬点了点头,还是把罗慧宁送到寺庙门口,东明寺建于北魏年间,历史悠久,寺庙周围有不少名人碑刻,张扬闲着无聊,就来到寺庙东边的碑林欣赏石刻。
时间还不到六点,偌大的碑林之中并没有其他游客,除了张扬之外,只有一位老僧人在那儿清扫落叶。
张扬笑眯眯来到老僧面前,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敢问高僧,这碑刻之中哪座最为有名?”放眼望去,碑林密密麻麻,只怕要有成千上万,他可没有时间一一鉴赏。
老僧的目光仍然专注的望着地面,扫帚一丝不苟的扫着落叶,低声道:“有名如何,无名如何?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空字,多年以后一切都要归于尘土。”
张扬呵呵笑道:“高僧佛法精深,晚辈天资愚鲁,那啥……我是个俗人,高僧,这里平时围观最多的碑刻在哪里?”
老僧将面前最后一片落叶清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