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诺回到十九号时,光头竟然提前一天出了禁闭室。
狱警不费力气地把肖斯诺推进去,崔越在外头把警棍在铁栅栏上敲得哐当响,脸上堆起冷飕飕的笑意,然后冲床上的光头使了个阴险的眼色。
光头装模作样地嘿笑了两声,瞟了瞟肖斯诺,算是应承下了。
崔越满意地将警棍插回腰间,朝肖斯诺努了下嘴,目光阴毒得像黑洞里觊觎猎物的蛇,异常好心情地道:“肖家小子,运气不是每天都那么好的。知足吧你。”
肖斯诺冷冷笑了声,自顾自地往自己床上一躺,闭目养神。
崔越见状,嘿地一声,猛地朝牢门上狠踹了脚,指名道姓地命令:“土匪你他妈是死的吗?!给我干他!干不死他老子明天把你丢海里喂鲨鱼。”
“是是。”光头立马点头哈腰地凑上去,又塞烟又陪笑,对崔越讨好道,“长官您消消火儿。这不是没到时候吗?您急,我不是更急吗?”说着,舔了舔唇,意有所指地朝肖斯诺躺着的地方瞄了眼。
崔越哼哼两声,眉毛挑得老高:“算你拎得清。”言罢,抽了警棍砸了把牢门,才好似满意地潇洒走人。
看着狱警走远了,光头朝外呸地啐了口唾沫,靠在铁栅栏上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嘴里骂骂咧咧道:“一帮狗娘养的东西!出了这鬼地方,你们算个鸟啊!”
肖斯诺躺床上凉凉笑了声:“不然呢?你出得去吗?”
光头听他说话,嘿嘿笑了两声,随手扔了支烟过去。
肖斯诺其实并不喜欢抽烟,他只是习惯在嘴里咬根没点着的香烟,尤其是清淡的薄荷味道的凉烟,那能让他保持一种冷静清醒的思考状态。当然,这种地方有支劣质烟就不错的了,而他也不用管味道如何,咬着玩玩而已。
他懒懒接过烟,食指和中指尖端夹烟的姿势简直性感到爆,普普通通的一支烟到了他手里竟像成了treasurer的高档货。他的手肤色白皙,手指细长,骨节又分明颀秀,淡淡的光线下,甚至还能看到白得透明的肌肤下纤细的青色经络,宛似玉石雕琢的精致优雅,极为的贵族。
光头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下腹诽:这小子也太他妈妖孽了,连双手都那么好看!
“你在看什么?”肖斯诺眼睛淡淡一转,纯黑的眼瞳在阴影里折出冷淡深邃的色泽,眼梢漫不经意地掠了眼光头,“看你样子,身上的伤是全好了吧?”
光头被他的话一惊,都是在牢里混成了精的人物,哪能听不出那平平淡淡的语气下暗透的威胁意思,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虽有色心,又哪还敢有色胆,一想到上次被踩趴到地上的惨状,忍不住全身都肉痛了起来。
光头又抽了两口烟,将烟头随手一扔,脚尖在地上碾了碾,搓搓手指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道:“肖少,您可别再找我练手了,我胆子小,惊不住吓。我那四根肋骨还疼着呢。”
肖斯诺躺在那里也没动作,轻描淡写地说:“哦?我这次可没法偷袭你了,不想再试试?”
光头嘿了声:“您可别装。牛犊和虎我还分不清?我又不是水鬼那孬货,眼睛被屎糊了。就你那手杀人的俐落劲儿,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阴险着呢。”
肖斯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说:“你干不了我,奴隶主一个不乐意,说不准真就把你喂鲨鱼嘴里去了。”
“屌,就他娘的能说大话。”光头有些不以为然,朝牢门外比了个中指,语带不屑地道,“号子里的人命虽然都不值钱,但好歹都是有名有姓记录在案的,那些狗娘养的狱警,也就在我们面前威风威风,真要弄死人,也少不了他们的麻烦,他们能自找晦气?”
嗤笑一声,又继续道:“更何况禁岛这地儿还和别地方有些不一样,监狱长那老家伙还指望这里头能出几个养眼的,好给他多加两份养老金呢。”
“养老金?”肖斯诺漫不经心地接了句,“不会是人头税吧?”
“哈,那可比人头税多多了。”光头往对面床上一躺,枕着粗壮的手臂翘起二郎腿,嘿嘿笑了两声,忽然扭过头神秘兮兮地对肖斯诺说,“肖少,你知道贩个chù_nǚ值多少钱吗?”
肖斯诺阖着眼睛,含糊地笑了声,雪白的手指将咬在唇齿间的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漫不经心地搓弄:“非洲最多一千美金,东南亚五千,欧美的话,一万,当然,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