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木没有察觉万朝阳的心理活动,只是每天都和他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上课睡觉,一起去网吧,一起抄作业,然后满脑子都在期待着十年后的暴富。
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迅速地重新适应高中生活,虽然每天被迫早睡早起,下午要在寒风中跑c,ao,晚自习要看新闻联播,两天才能洗一次澡,宿舍里还没有吹风机,没有护肤品,没有加s-hi器,没钱,没手机,没网络,就连去网吧玩的游戏他也不是很喜欢……但是他居然还是过得挺逍遥快活的,其中最快活的事情当然还是故意调戏万朝阳,再忍着笑看他装酷,真是怎么玩都玩不腻。
结果骤然被冷落的郑大钱有点看不下去了,双周的周五,本该是他和薛木一起回家的日子,薛木竟然又要跟万朝阳一起去网吧,气得他一把将薛木从万朝阳的自行车后车架上薅了下来,拽到了一边,质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薛木被问得有点懵,“去网吧呀干嘛……”
“你……”郑大钱双手带,一副气鼓鼓的表情配上这一身尚未发育完成的体型,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学生,“你疯啦?!”
“啊?”薛木愈发纳闷,“我怎么疯了?”
“你天天跟朝阳泡网吧……你不学习了?!”郑大钱质问道。
“哦……”薛木抬手蹭了蹭鼻头,“是不想学了。”
郑大钱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薛木会如此大方地说出这样的回答,一时竟不知怎么接话。
“那个……你先回家吧,我跟朝阳可能多玩会儿今天,”薛木瞄了瞄不远处的万朝阳,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善,“这个学习这个事儿啊……唉……一言难尽,回头咱们再聊?”
“不行!”薛木刚要抬腿,郑大钱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你不能这么堕落!你再这样……我告你妈说去了啊!”
“噗──”薛木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堕落了?”
“你都让朝阳带坏了!”
“我可没带他。”万朝阳蹬着自行车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边,臭着脸说,“他自己上赶着非要跟我一块儿玩儿的。”
“对对对,我上赶着,”薛木赶紧抬手攀住万朝阳的肩膀,安抚道,“都是我上赶着的,我自己心甘情愿想跟他玩儿,我让他教我!他可牛逼了!大神!”
万朝阳感觉到双肩上传来的轻轻地压力,轻轻扬了扬嘴角,得瑟地说:“耳朵。”
薛木一听,连忙顺从地抬手罩住他的双耳,笑着跟郑大钱说:“他是我大哥兼师父,我是他徒弟兼小弟──简称小徒弟。”
郑大钱看着两人如此亲厚的举动,心中愈发不爽。
从小到大,他的朋友无数,可薛木的朋友却只有他一个,他知道薛木文静内向,因此总是特别照顾他,把他当成最重要的哥们儿,却没想到竟然会突然之间被万朝阳抢走。
偏偏此时的他还理解不了友情也是自私排他的,只觉得自己的生气有些小气得毫无道理,最终只能一跺脚,说:“玩儿你的吧!我才不管你呢!”而后气呼呼地甩头走了。
薛木看着这一副幼稚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嘁,”万朝阳也轻蔑地笑了笑,勾了勾脚蹬子,转头道:“赶紧的,走了!”
“好嘞。”薛木笑着跨坐上了后车架,手仍未离开万朝阳的双耳。
万朝阳蹬着脚蹬子,自行车在离校的大军中灵巧地穿梭着,故意骑到郑大钱身边,抬手胡lu 了一把郑大钱的头发,吓得郑大钱一个激灵。
“你大爷!!!”
熙熙攘攘的人群迅速淹没了郑大钱这一句撕心裂肺的咒骂,只有薛木的笑声洒了一路。
第十二道题 倒退到踏出社会交出手中那张考卷
“木木,还不回来呀?”晚上十点,贺冬兰打通了薛木的电话。
“啊,回,待会儿就回。”薛木歪着头用腮帮子和肩膀夹着电话回答道,手上仍忙碌地c,ao作者键盘鼠标。
噼里啪啦的声响和网吧嘈杂的声音传入了听筒中,贺冬兰听得奇怪,问道:“你在哪儿呢?”
“网吧。”薛木如实答道,“哎呀先不跟您说了我再打两局就回去──十二点之前肯定回昂,挂了挂了,拜拜。”
薛峰歪在沙发上,手握着遥控器随意地调着频道,转头问道:“怎么了?”
贺冬兰看着手机屏幕,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抬眼看看薛峰:“木木说他在网吧……”
“网吧?”薛峰皱了皱眉,说,“他就直接跟你说他在网吧了?”
“是啊。”贺冬兰点点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薛峰想了想,说,“那应该没事吧……他直接说了就说明挺坦荡的……嗯……偶尔去网吧打打游戏……也没事吧?”
贺冬兰也一时拿不准主意:“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肯定没事,”薛峰摆了摆手,“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什么时候让咱们俩c,ao心过?玩会儿就玩会儿吧,劳逸结合。”
贺冬兰点点头,放下手机,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嗯,玩儿会儿也挺好的,难得他能跟大钱儿以外的朋友出去玩,就算是网吧也没关系,木木的自制力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不是跟大钱儿啊?”薛峰有些意外,“那跟谁?”
“朝阳?”贺冬兰切了一片苹果,递给薛峰,“他提过这个名字吗?”